桑稚坚挺着脊背,跪的格外笔直。
此话一出,台上一片震惊,每个人望着桑稚的眸子都带着诧异。
桑稚紧抿着唇,原本也没有想这样收场,却不想这次竟然闹的这么大。
世家最在乎就是和,流光这次是犯了大忌啊!
若是她就这样平平的收场,只会让不少人心生怨怼,与其让他们先对自己动手,还不如让她先对自己出手。
无规矩不成方圆!
不管是那个家族,位置做的越大,就应该越严于律己,她是桑家的少主,若是这次因为流光是剑灵就不对她进行惩罚的话,那么未免让人寒心。
可是流光还小,桑稚是她的主人,这次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够她来背了!
若她此刻先负荆请罪,反而会让本就对她不喜的长老喜爱她。
她这桑家少主的位置也就能够更稳,直到最后掌管了桑家,才会让人越服她。
毕竟,赏罚分明,也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事情。
手下的人服了一个家族的领导人,不要心生二意,那么这个家族才能够走的越远。
这里是她喜欢的家,她不能够让桑言难做。
也不能够让长老们对她有话说。
碎骨鞭看着骇人,实际上也就是疼了一点。
这种最好震慑,也能够让她的地位更稳。
“少主这番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五长老严肃的脸泛起了一丝笑容,望向桑稚的眸子带着一丝欣赏。
“此事是桑稚的过错,桑稚愿意领罚!”桑稚挺直腰背,严肃的说着。
早死早超生,就是疼一下。
“稚儿!”巫咏君不住瞪大了眼眸双眸紧望向台下的桑稚,眉眼之中带着明显的紧张。
那可是碎骨鞭啊!
五鞭碎骨鞭虽然不致命,可是打来的时候依旧是很疼的。
虽不会伤及性命,但桑稚身子弱,躺个几天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那碎骨鞭打来的时候可比刺伤了还疼,伤口还要难以修复。
桑言紧抿着嘴唇,想要说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虽然他心疼,可是如今桑稚的做法已经是最好的做法了。
毕竟伤了那么多师兄弟,而且桑鸢还去掉了半条命,说实在的,这五鞭也算是少的了。
“师姐,你说什么?”江璃一把抓着桑稚的手臂,想要将女子给拉起来。
那碎骨鞭自己是经历过的,自己体格强健,修复能力极强都躺了如此之久,那么桑稚呢?
上次她替自己挡的那一鞭子,都让她躺了七日了。
“你忘记,我已经不是当日的我了吗?不过就是五鞭碎骨鞭,这都算轻的了。”桑稚紧抿着嘴,朝着江璃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缓声说道。
江璃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心口好像被一双巨手紧紧的捏住,连说一句话都已经说不出口了。
会疼的!
真的很会疼的!
她的身子虽然已经好了,可是难不成她不会疼吗?
不,她会疼的!
“稚儿,你可想好了!”桑言倒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心疼,复杂的望向桑稚。
他明明知道桑稚选择的是对的,可是却还是止不住心疼。
这是自己的女儿,从小小一个看到她长大,从未受过如此大罪,他怎么会不心疼。
但凡桑稚说一句不愿意,他就算冒着得罪这些长老的份上,也要将这件事情给揭过去。
“父亲,我已经想好了,我先是一个桑家的人,才是一个桑家的少主。”桑稚紧抿着唇,一字一顿的轻声说道。
视线望向原本对她还有些不悦的长老们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下松了一口气。
“好一个先是桑家人,才是桑家少主。”大长老大笑了起来,欣赏的望向桑稚。
“桑家有此少主,日后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二长老也轻笑了起来,几位长老对视,看着桑稚的眸子之中也是满是喜悦。
“如此,那五计碎骨鞭,便由我亲自执行!”五长老站起了身子,从一侧的弟子身边拿过了碎骨鞭缓缓走到了桑稚的面前。
桑稚的身子不住抖了一抖,她还以为来执行的人是弟子或者谁,没有想到竟然是五长老?
五长老可是七阶,那打来的力度和别人修为打来的不一样啊!
“少主是少主,由我这个长老来执行最好不过了。”五长老的眼眸淡淡的瞥向了坐在主位的桑言。
桑言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朝着五长老点了点头。
“不行的,妹妹承受不住的!”千秋蓉第一个上前,一把拦在了桑稚的身前,杏眼之中带着紧张。
长久以来的印象,桑稚这个小师妹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就是一个柔弱的好像一碰就会倒的小师妹,这碎骨鞭若是抽下来,她怕是要不行了。
而且还是公私分明的五长老,她最是刚正不阿,怕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师妹犯错,是我这个大师兄的错,五长老还是罚我吧!”荀昶紧抿着唇,缓步向前,一把跪在了桑稚的身侧。
桑稚的眼眶一热,望着跪在自己身旁的荀昶。
他最是循规蹈矩,尊师重道,往常这种事情,他怕是连管都不会管,却为了自己,走了出来。
“怎么能够让大师兄独揽风头,师妹犯错,也有我的错!”
楼弦轻笑,吐掉嘴里的草,走上前,拉开衣袍,也跪在了地面上。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桑家,我应该早早问清楚。怪我……”侯睿紧抿着唇,上前也跟着跪在了台前。
“不不不,是我的错!妹妹刚醒,经受不住这些,我皮糙肉厚,打我吧!”千秋蓉也跟着跪了下来,双手紧拉着五长老是衣袍。
“是我的错,师姐师兄都不知情,我应该早点告知。五长老,罚我吧!”江璃抓住时机,也跪了下来。
若是一定要选择一个人受伤,比起让师姐受伤,那还不如让自己受伤,就由自己来好了。
“你们……”桑稚鼻尖一酸,眼泪差点要落下来。
可是想着身边有这么多人,背过身子擦掉了眼泪这才转过头来。
望着那几个将自己密密麻麻包围在其中的师兄师姐,心里一片暖洋洋的,更想哭了。
“我才是大师兄,没有管教好师妹,是我的错!”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才刚回来,是我的错,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管好。”
“不,是我的错。”
“要罚就罚我吧!”
“还是罚我,十鞭,二十鞭都可以!”
桑稚的鼻尖一酸,眼泪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团水花。
真好!
有这么多人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