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屋内昏黄的烛火下,一名女子静坐在男子的床边,漂亮的凤眸紧紧的注视着面前的男子,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一些什么东西,直至男子的手微微的动了动,女子这才回过神来。
男子鸦羽似的睫毛微微的抖动,漆黑的眼眸紧望着桑稚,眼尾一阵发红。
“师姐……”江璃低哑着嗓音,就想要起身,随即浑身传来的剧痛,使得他的身子不住一阵停顿。
“你做什么,不要起身。”桑稚急忙上前一把将男子给又按了回去。
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发现男子胸前的绷带已经染上了血迹,眉梢带着不悦。
江璃,可真是不惜命啊!
他这条命,要不是命硬,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师姐……”江璃漆黑的眼眸灼灼的望着女子,眼神里满是炽热。
“嗯!”桑稚伸手帮着男子掖了腋被子,轻声嗯道。
“师姐……”
“嗯!”
“师姐……”
“嗯!”
桑稚的眉眼逐渐带着不耐。
“师姐……”
“有完没完?叫这么多句,就不累吗?”桑稚微叹一口气,轻轻的敲了敲男子的额头。
差不多就行了,再应下去,自己怕会发火。
“我,就想要叫叫你!”江璃眉眼含笑,眸中的阴骘和狠戾似乎消失殆尽,又变的可盐可甜了。
“有什么好叫的?”桑稚停顿了手中的动作,心一阵发软。
他也不过就是个可怜人!
“就是好叫!”江璃低着头埋在被窝之中闷闷的说着,裸露在外的耳朵上带着粉粉红点。
桑稚无奈轻笑,缓缓的起身将药碗端到男子的面前,递给男子。
见男子未动,又不住往前递了递,还是没动。
“你又想要干什么?”桑稚放下药碗,无奈的望着江璃。
“师姐,我受伤了!”江璃漆黑的眼眸星光熠熠,眼神中满是期待。
桑稚的嘴角微微的抽了抽,看了看他浑身绑着的绷带,认命的拿出勺子喂了起来。
他就是受个伤,他怎么就,怎么就这么黏人?
当初她要给他喂药的时候,他还不想要呢!
现在自己不想要了,他反而想要了!
呵,男人!!!
“不苦吗?”桑稚望向男子,痴痴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丝毫察觉不出这药的苦。
她一直都觉得中药这种东西是不需要喂的,直接一饮而尽,那才能够少受一点折磨。
“不苦!”江璃挣扎的起身,那眼神一错不错的望向女子,深怕少看一眼面前的女子就会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你身上的伤不痛吗?”桑稚眉头紧皱,上前小心的扶着男子,这才坐了下来。“你就不能够好好的躺着养下身子吗?”桑稚凤眸满是无奈。
“不痛的!”江璃低着头,视线望向女子放在一侧的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触女子,见女子没有反抗,嘴角弥漫着淡淡的笑容。
“这么开心吗?”注意到男子的小表情,桑稚不住失笑。
可是怎么办,他这么开心,自己就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呢!
“师姐,我,想要……”江璃抿着嘴,话在嘴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桑稚微微的倾下身,一把将男子轻轻的搂在怀中。
江璃的身子微微的僵硬,女子身上的雪莲香瞬间充斥他的全身,眼眶微微的发酸,乖巧的靠在女子的怀中。
桑稚不说特别了解江璃,却也算是清楚的。
他似乎是患了肌肤饥渴症一样,说到底也是太过缺爱了。
两个人抱了许久,一直到桑稚的腰有点痛,这才从男子的面前撤回。
她已经满足了江璃所有的要求,如今应该轮到自己来算账了!
“现在,你的帐已经算完了!”桑稚微笑的望着男子,可是笑容之中却没有温度。
“是时候该算一算我们的帐了!”桑稚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发出一阵阵骨头咯咯的声音。
“你,不是已经不生气了吗?”江璃诧异的望向女子,缓声说着。
“魔都的事情,我是不生气了!”桑稚淡淡的望向男子,“可是试练的事情,我很生气!”
魔都的事情,从江璃将血割给自己的时候就已经不生气了,她不过就是在端着而已。
可是他逼着自己原谅他这件事情就让她觉得很不满!
他怎么能够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呢?
而且还威胁自己,是真的在威胁自己!
她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江璃就好像是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她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生怕面前的男子黑化,会让整个桑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没有人知道,她选择被他明晃晃威胁的时候是做出了多大的退让!!!
“师姐,不要生气!”江璃急忙伸出手拉住女子的衣袖,眉眼之中带着惊慌失措,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的发展,他以为都已经结束了。
“不生气,当然是不可能的!”桑稚的声音刻意停顿,一把扯下男子的手,迅速的站起了身子,刚才的温情好似在一瞬之间消失不见。
“师姐,我错了!”江璃微红着眼光,望着昏暗之中站立的女子,总觉得她仿佛要离的自己越来越远。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就是想要赌一把,赌赢了自然好,赌输了,那就输了吧!
他,不过就是想要让她像以前一样,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好而已。
屋内的烛火忽然灭了,桑稚黑暗的望向烛火的方向,眉头紧皱。
这些人,这些日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对待江璃的,就连烛火都能够熄灭!
桑稚缓步上前,从空间之中掏出了一根蜡烛,就朝着不远处的桌子上走去。
“不要走……”
身后传来男子嘶哑的叫声,那声音之中满是绝望。
桑稚没有理会男子,只是干脆的将蜡烛点上,烛光在屋内刚刚响起,身后忽然就传来一阵‘咚’的一声。
微微的侧过头,就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男子已经从床上掉落,直接摔落在地面,白色的绷带上鲜红的鲜血已经溢出,看的桑稚眉头紧皱。
“你,在干……”桑稚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个身影突然向前,如同一阵风一般一把将自己紧紧的拥入怀中,鼻息充斥着男子身上的青松香参杂着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