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的眼眸复杂的望向面前的男子,她到如今都还没有想好究竟应该怎么去面对面前的男子。
桑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向前走去。
男子一直站立在原地,望着女子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然后成功错过了自己。
江璃的心停顿下了几拍,侧目望着女子的擦身而过。
一双手一把抓着桑稚的手腕,微微用力,闪身走到桑稚的面前。
“师姐……”江璃低哑的嗓音带着无措,视线紧紧的锁定着面前的女子。
“放手!”桑稚实在是受不了江璃这脆弱的声音,微微的挥了挥手就想要从男子的手心里挣脱出来。
只是男子抓的紧,不会弄伤自己,却也不会轻易的让自己挣脱出来。
“我,我放手,你,你不要走!”江璃抬眸,眼尾微微的发红,里面满是无尽的委屈。
小心翼翼的动作,反而显得桑稚好像是个恶霸一般。
桑稚无奈的望向面前的男子,江璃见桑稚好像真的不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了手。
“师姐,我,真的没有!”江璃紧抿下颌,漆黑的眼眸带着浓浓的不安。
“我只是不想要你去而已,真的只是不想要你去而已!”江璃微微上前,再次解释了起来。
女子的神情满是冷淡,浑身上下凝着冰霜,反而让自己更加的难受。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明明他们已经这么的要好了!
桑稚凤眸微扬,一直在打量着男子,一双漆黑的眼眸泛着水光,就好像一只没有人要的小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他明明就是一只大狼狗,现在竟然在面前扮成小奶狗。
桑稚了解过始末,知道一切都是如同江璃说的那样,可是她不能够接受江璃竟然要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余徽做这种事。
她怕他们两个交涉越深,她越难脱身。
事态好像都已经朝着超出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她,很快就要控制不住了!
“师姐,你,不理我了吗?”江璃实在是受不了如今这个样子,受不了桑稚不理会自己。
她不理会自己,竟然让人这么的难受,就好像把自己的心放在锅里来回的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师姐,你生气了是不是?”江璃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扯了扯桑稚的衣袖,低垂着眼。
他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只是恳求女子再看她一眼,可是她没有,她没有。
从前的他想要她生气,那样会让自己觉得她在乎自己。
她现在真的生气了,他却无法承受!!!
“师姐,不要生气好不好?”男子的低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话语之中满是乞求。
“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要我对你生气吗?现在我对你生气了,你怎么反而不要了!”桑稚不住嗤笑了一声,双手环胸冷冷的注视着男子。
她的气,其实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不过想到以前江璃让自己这么憋屈,那股气又不断的上升。
“师姐,阿璃真的错了,阿璃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生气了!”江璃的脸在霎那变的苍白,微微的伸出手,上前就紧紧的将女子拥入怀中。
他不要了,他真的不要了!
他再也不想要她生气了,这些日子他过的一点也不开心,他见不到她,碰不到她!
他贪恋她的微笑,贪恋她的体温,贪恋她的一切!
她就好像是会上瘾的毒药,他真的一刻都不能够没有!
“你,给我松开!”桑稚怎么也没有想到江璃一言不合就抱抱,轻皱着眉头,使劲推搡面前的男子。
男子似乎也怕桑稚生气,所以抱的十分的温柔,桑稚完全没有料到男子的身影就这样被推倒再地。
慌忙间想要上前扶起他,男子已经自己站起了身子。
江璃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桑稚的视线时不时的瞥向江璃,却见男子手掌心在刚才被自己的推搡之中划出了血痕。
桑稚的心里有一丢丢的内疚,反正他的伤口好的也很快,所以,所以应该不要紧吧?
一滴雨滴忽的落在女子的头顶,一抬头只见密密麻麻的雨水从头顶滴落。桑稚捂着头顶,刚想要跑,就见男子还站立在雨中,显得自己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桑稚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刚想要上前,一双手已经快速的抓住了桑稚的手腕。
“小姐,雨下这么大,你在这里干什么?”元芝远远的就看见了桑稚和那个东西,吓的一个激灵不假思索就已经飞身向前。
她,一点都不想要让自家小姐和那个东西再有什么接触了!
“我……”桑稚话未说完,元芝已经拉扯着桑稚走。
桑稚不住的回头,望向那雨中的身影,心一阵阵泛着不适。
“师姐……”
“你,不要我了吗?”
身后再次传来男子的低哑的嗓音,他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却能够让人听出男子话语里的死寂。
他的声音没有被雨声掩盖,清晰的传进女子的耳帘使得女子脚步一顿,心口弥漫着微微的疼意。
“小姐,夫人找你好久了!”元芝着急的望向桑稚,“兴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这边我找人送他回去!”元芝见桑稚已经动摇,不住再次开口说道,急忙拉着桑稚的身影,朝着不远处走去。
“我,我自己去吧!你,你找人送他回去!”桑稚一步三回头,望向江璃的眼眸满是不忍。
她,真是太吃这一套了!
要不是巫咏君找她有急事,她怕是要弃械投降了!
桑稚紧抿着嘴,咬了咬牙,脚步飞快的朝着巫咏君处跑去。
江璃漆黑的眸子望着女子消失在眼前的身影,眼神空洞,失神的站在原地。
他像被打回原型的妖孽,皮不附体,断筋折骨,在金秋十月的秋雨中。
那一根根的雨滴都带着寒意,仿佛一根根细针,丝丝侵入他的骨髓,一点点蚕食他的血肉。
疼,真的好疼啊!
比起自己的母亲想要亲手杀了他那个时候还让自己更加疼上几分,比起魔人割开他的血管,鞭笞他要疼。
瓢泼大雨压低了男子的嗓音,唇瓣上沾染着水珠,鸦羽似的睫毛掩住眸底的光,眼角带着些许病态的薄红,轻笑说着:“没有关系的,师姐永远都是我的!她迟早会回来的!”
只是心口却不住弥漫苍凉的风,一瞬席卷整个胸腔,带来冰寒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