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姜亦闻言之后放下了手机,心底很烦乱。
“我怎么可能没有心理负担?这是五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无功不受禄。”
“爷爷不是说了?这是给孩子治病和你们日常花销的钱。”
“谢蕴深,你是不知道人间疾苦吧。孩子治病和日常花销哪里需要五千万?”姜亦觉得自己跟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有代沟,他们两人的思维方式好像不同。
爷爷也是,五千万说给就给,真的把姜亦吓到了。
“你要是觉得无功不受禄,那就给他生个重孙女,这样你心底也不会愧疚,老人家也开心。”谢蕴深一番话,让姜亦觉得自己好像被他拿捏住了,他这是在挖坑给她跳呢。
姜亦深吸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想着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谢蕴深现在是病人,躺在床上属于一个动弹不了太多的状态。
“病人总有痊愈的时候,我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难不成我出院之后还不能碰你?”谢蕴深云淡风轻得说这这些话,让姜亦的脸都涨红了。
她真的不明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做到说话这么直接的,而且是说这种话!
她是觉得入耳都难堪。
“你能不能不要扯到床事上去?这里是医院。”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为什么不能谈?”
谢蕴深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姜亦,他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我跟你有代沟。”
姜亦不想跟他继续说了,钻进了洗手间将刚才的碗筷洗了。
*
接下来的半个月谢蕴深出院,迟迟也由icu转入了普通病房再出院。
回到家之后生活仿佛步入了正轨。
迟迟这边需要每周都去医院验血检查,医生特别叮嘱了孩子在出仓之后不能够去人员密集的地方,因此姜亦和谢蕴深每天就陪着迟迟在院子里看看花看看草,日子倒也过得悠闲,时间也过得很快。
昨天迟迟进行了出院之后的第一次复查,一切指标目前都在安全范围内,但是医生也说了,移植之后的三年,迟迟都需要定期检查,三年后才算是度过了第一个难关。
知道迟迟复查没问题之后,姜亦也着手开始准备恢复学习。
最后一年课程不多,有些还是网课,但是还有小部分的课程是在线下,这就意味着姜亦需要LA和波士顿两边跑。
早上迟迟复查结束,姜亦准备买下午的飞机去LA,这样明早的课也不会落下。
但是谢蕴深却早早安排了私人飞机陪姜亦一起过去,姜亦也没有拒绝,都结婚了,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飞机抵达LA,两人下榻了医学院附近的酒店。
她需要在医学院上三天课,接下来有一周的实习周,她就可以回波士顿陪孩子。
姜亦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箱一边对谢蕴深说道:“林扬是不打算回国了吗?为什么还在波士顿?”
“不用操心他的事。”谢蕴深过来帮姜亦一起收拾。
姜亦平时是个慢性子,收拾东西的速度也没有谢蕴深快。
姜亦伸手捋了一下头发看向了帮她挂衣服的谢蕴深:“也是,要不是林扬和安然还在波士顿,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放心回来念书。虽然只有三天,但是迟迟毕竟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如果林扬和安然这两个医生不在的话,姜亦肯定就让谢蕴深留下照顾迟迟了。
但是谢蕴深在洛杉矶的分公司也有工作要处理,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嗯。”
“我昨天听林扬的意思是他还要在波士顿待一段时间?他不工作了吗?曲清黎的肚子不是挺大了?等得了他吗?”
姜亦想了想又补充,“这孕晚期还是得有个人在身边陪着的吧?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好送医院。”
姜亦不是说跟曲清黎共情,而是就事论事。
孕妇到了孕晚期是很容易出现很多状况的。比如胎动多了要去急诊,胎动少了要去急诊,有些可能会遇到高位破水,或者直接就早产了。
谢蕴深帮她挂好了衣服之后转身走到了她面前,手轻松又随意地搭在了她柔软纤细的腰上。
姜亦一愣,抬头对视上了谢蕴深清明的眸子。
两人态度改变之后,姜亦觉得谢蕴深的眼神中那股强势又高高在上的味道好像都少了。
总之,跟以前他给她的感觉已经不同了。
果然,人的改变是肉眼可以看得出来的。
现在的姜亦,就把谢蕴深当做是自己的婚姻搭子,要说有感情吗?那也只是之前残存的一点好感和垂涎他的美色罢了。
要说没感情吗?好像又有一点。
这种感觉很复杂,毕竟姜亦短时间内还没有办法忘记之前的痛苦。
那么,就先这么相处着吧。
和平相处,也挺好的。
姜亦心想,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夫妻应该都是这么相处的吧?那她也就学着这个模式跟谢蕴深相处,彼此不吵架,彼此扶持,平淡走完一辈子也挺好的。
“怎么了?”
“你怀迟迟的时候,都是你一个人,很辛苦是不是?”姜亦一愣,她没有想到谢蕴深会忽然提到她怀孕的事情。
她扯了扯嘴角,甚至都不想去回想那段经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提的。”
“抱歉,以前让你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有什么好抱歉的?又不是你逼我怀孕生孩子的。说实话那段经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其实怀孕的时候吃再多苦都没关系,只要孩子是健康的。可惜,我没有能给迟迟一个健康的身体。”姜亦微微垂下脑袋,心底发涩。
一提到迟迟,姜亦就难过,就愧疚。
“会不会跟那天晚上我是喝醉了的状态有关系?”那次谢蕴深也是被人设计,是在酩酊大醉的情况下。
酒精对胚胎是有摧毁性的打击的。
“我也有想过是这个问题,因为我当时也的确闻到了你身上浓烈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