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但是却在谢蕴深的脸上看到了一脸的严肃。
她没在意,走到一旁牵住迟迟的手就往里走。
谢蕴深人高步伐也大,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身旁。
“迟迟,开心吗?”谢蕴深低头问这个小小人。
迟迟虽然才六岁,但是已经比同龄的其他小孩要高很多了,完全不像是才六岁的样子,性格也透露出一股大小孩的感觉。
但有时候,姜亦发现迟迟好像是故意装作小大人的样子。
比如现在。
迟迟一脸冷淡地看着谢蕴深,这幅冷脸的样子像极了谢蕴深。
难道,冷脸也会遗传吗?
真的很神奇,迟迟从小就这样,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不爱笑。
“一般般吧,傅叔叔去年带我在LA和奥兰多的环球都玩过了,我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姜亦听着这些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迟迟是故意的。
“傅宴礼带你们去的?”
谢蕴深抬头看向无语的姜亦,姜亦忽然被cue到,一时哑然。
“嗯。”她如实回答,“迟迟想去,就带去了。怎么?”
“没怎么,挺好。”
谢蕴深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迟迟站在谢蕴深的身后,朝姜亦偷偷摸摸地眨了一下眼睛。
这下子姜亦确定这个小家伙是故意的了。
谢蕴深还幻想着迟迟能够在回LA之前叫他一声爸爸呢,现在看来真的是痴心妄想,迟迟不把他气地半死都不错了。
*
虽然起初氛围不是很愉快,但是迟迟很快就啪啪打脸,瞬间玩疯了。
并且,是跟谢蕴深一块儿疯。
这一天下来,姜亦顾着拍照,谢蕴深和迟迟两个人顾着玩,临到了晚上出园区的时候,姜亦看到这父子俩已经玩到一块去了。
“我待会儿有点想吃麦当劳了,你能不能带我去吃?我记得两年前你就带我去吃过。”
迟迟累地满头大汗,但是很开心。
姜亦附身去给迟迟擦汗,一边说道:“别吃垃圾食品了,今天在园区里面吃的乱七八糟的还不够多吗?”
谢蕴深瞥了一眼迟迟期盼的目光:“这两年里你的傅叔叔没有带你吃过麦当劳?”
迟迟叹了一口气,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哎,傅叔叔说要科学饮食,我身体不好不能吃这些。”
“所以你就让我背锅带你去吃?你妈妈会责备我的。”
姜亦从谢蕴深的口气里面又听出了套路的味道。
这个男人最会套路人,尤其是套路小孩子。
“妈妈,你不会要骂他。”迟迟仰头对姜亦说。
姜亦刚想拒绝的时候,忽然,谢蕴深附身将迟迟从地上抱了起来:“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带你去吃。”
姜亦:“……”
迟迟:“算了不吃了。”
“你确定?”
*
最终迟迟还是没有叫出那声爸爸,谢蕴深也没有再为难孩子,最终还是带迟迟去吃了麦当劳。
吃麦当劳的全称姜亦都是黑脸的。
在北城留宿一晚之后,第二天三人就回了南城。
是日晚上,姜亦忍不住去敲了谢蕴深书房的门。
“进。”
姜亦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谢蕴深正在视频会议,还戴着耳机。
她见状就想要离开,但是谢蕴深却用手势让她坐下稍等一会。
姜亦想了想,最终还是坐在了书房的沙发上。
谢蕴深说的好像是德语,她忽然想起了他之前有过留德经历,脑中的思绪又忽然飘到了两年前,他好像去D国找过她。
想到这里,姜亦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跟谢蕴深相处得更深一分,她想到往事之后心就会更沉一分。
这样矛盾的相处模式她很不喜欢,但是短时间之内又无法舍弃掉。
毕竟,他怎么会放过她?谢蕴深的视频会议在她进来之后还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他挂断电话,看向百无聊赖得玩手机的姜亦:“等得不耐烦了吧?”
姜亦抬头,这才发现他结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很想伸个懒腰,但是在谢蕴深的书房里面还是忍住了。
她在他面前总归做不到那么无拘无束和自由,仿佛总有绳索束缚着她的行为。
“还好。我有事跟你说。”谢蕴深走到一旁的茶水台前面,替姜亦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什么事?”
“迟迟马上回LA了,我也要回云安县了,再不回去这个实习报告怕是打不出来了。”
谢蕴深听到这里才明白,姜亦是来道别的。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修长的手指在酒杯上轻轻敲了两下:“什么时候回去?”“迟迟明天上午的飞机,我下午走。”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些话的姜亦觉得特别沉重。
她心底是说不清的滋味,她甚至不敢去细想。
之前她死活不愿回南城,甚至都不敢想象回到南城的日子。但是呆了这么多天忽然要走,她心底竟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人还真是犯贱的很。
谢蕴深沉默了,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我送你。”
“不用了,来回那么久,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嗯。”
谢蕴深没有拒绝她,这让姜亦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他会执意送她回云安县。
脑中出现这个想法,姜亦瞬间觉得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那你忙吧,我先去睡了。”
“嗯。”
*
从书房出来,姜亦心底没来由地觉得特别空。
她伸手捂了捂心口,尽量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这一夜谢蕴深似乎很忙,一直在书房没有回房间睡觉,姜亦就更加不习惯了。
她不敢相信,经过这几天同床共枕之后,她竟然会习惯谢蕴深跟她睡在一起。
因此这一晚上姜亦都没睡好,第二天醒来顶着一个巨大的黑眼圈。
一大早谢蕴深亲自开车送迟迟和卢姐去机场,姜亦在副驾驶座上一直打瞌睡。
“小亦,回到LA之后迟迟要去医院复查,之前的检查资料你都放在哪儿了?”
卢姐忽然想到了这件重要的事情,问姜亦。
姜亦如梦初醒,瞌睡也醒了。
“哦,问一下傅老师,他放起来了。”
“哦好。”
此时,身旁的男人忽然冷不丁来了一句:“离开傅宴礼是什么都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