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过来的,有点急事,现在在回北城的路上了。”姜亦说道。
“谁开车?安全吗?”
“同事。”姜亦连忙说道,“高速上信号不是很好,我先挂了哦。”
“嗯,太晚了,到家和我说。”“好。”
姜亦刚说完,下一秒车子一个急刹车,因为惯性,姜亦整个人都往前冲,包括了手中的手机。
“怎么回事?”
“前面的货车紧急变道。”谢蕴深回答了姜亦。
姜亦从地上捡起了掉下的手机,这才发现手机视频还没关!
糟了。
傅宴礼那头听到了这边熟悉的声音,哪怕有些不清晰,但是他还是听到了。
“小亦,你那边是谁?”
姜亦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说道:“我先挂了。”
她慌忙挂断的样子落入了谢蕴深的眼中,他就像是在戏一样看着她。
姜亦脸色惨白,怒气全部撒在了谢蕴深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开口说话?!”姜亦气得不轻,怒视着他。
“是你在问我怎么回事。”谢蕴深冷静回答她,口气里面带着不悦,还带着一点看戏的味道。
姜亦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惊魂未定。
这个时候傅宴礼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姜亦直接挂断了。
这个举动再次落入了谢蕴深的眼中,他挑眉:“怎么不接?”
姜亦被他的问话更加气到了:“明知故问,你很得意是吧?”
“我自认为在这件事上没做错分毫。如果非要挑刺,那就是我急刹车。”
姜亦无法反驳他,直接将手机关机。
“不怕他生气?”
“够了!”姜亦气地脸都涨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关机的举动,大概是因为太害怕被质问吧。
“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已经见过我?”
“他有必要知道吗?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儿子的亲生父亲。”一字一句,坚定不移。
姜亦没说话,只用冷笑回复了谢蕴深。
一切都不言而喻。
同样的话说过她就不会说第二遍,亲生父亲?他配吗?
此时,前面的车子全部停了下来,谢蕴深也被迫停下,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路况,发现了车祸。
刚才前面车子紧急变道估计也是因为更前方出现了车祸。
“为什么停了?”姜亦皱眉,原本就不悦的心更加烦躁。
“车祸。”
“会不会堵很久?”姜亦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按照正常行驶速度的话,凌晨三点可以到北城。
堵车的话就不一定了。
“不清楚。”大概过了半小时,依旧是半点动静都没有,前面已经有人下车了。
姜亦看了一眼手机,按下了开机按钮,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下车,拨了傅宴礼的号码。
那边立刻接听了,声音焦急。
“小亦,怎么了?”
傅宴礼就是这样,第一时间永远不会苛责姜亦,而是关心她。
姜亦的鼻尖微微酸涩,总觉得很对不起傅宴礼:“傅老师,对不起。我来安城是来找谢蕴深的。”
姜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傅宴礼,但是省略了之前几次和谢蕴深的碰面。
她怕傅宴礼担心,也怕他不开心。
傅宴礼闻言之后并没有任何的不快,而是说道:“你们现在在高速上?”
“嗯。可能要堵很久。”
“现在骑虎难下,你不要激怒他。尽量避免和他说话。等到了北城,你给他一个虚假的下车地址,不要让他知道你住在哪里,在哪里就职。”
傅宴礼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像是平时在给姜亦分析论文一般严谨,话语里面又透露着温暖。
姜亦闻言之后心头一暖,低声说道:“嗯,我知道。傅老师,对不起。”
“你怎么会对不起我?小亦,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姜亦真的会羞愧,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但是她总觉得很对不起傅宴礼。
他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问题,永远都不会苛责她。
哪怕是她不听他的劝阻,回国遇到了谢蕴深……
“傅老师,我不应该不听你的执意要来北城,我不要什么履历,不要什么医学理想了,我只想回家。”
姜亦此时情绪正浓,她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
尤其是还要跟谢蕴深在同一辆车里面呆那么久,姜亦便觉得呼吸都很困难。
尤其是跟傅宴礼通电话,就更让她无法保持情绪的稳定。
“别哭,乖。”傅宴礼听到姜亦哭便心痛不已,这两年里姜亦几乎都没有哭过,“我这两天请假,买最快的航班回国去找你。别怕。”
姜亦闻言立刻摇头:“别,这样会耽误你工作的。”
“我自己会安排。小亦,如果工作比你重要,两年前我就不会扔下南城的一切带你去LA。”
姜亦嗫喏着没有开口,沉默之后,听到傅宴礼安慰了她几句,她便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车外吹着凌晨的凉风,头脑无比清醒。
安城原本就是临海城市,风急且大,姜亦被吹得浑身发冷,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回车上。
但是一转身,看到谢蕴深就站在她身后。
不算近也不算远,足够能听见她打电话的声音。
姜亦有些恼了,蹙眉看着谢蕴深:“你在偷听我打电话?”
谢蕴深单手抄兜,一只手里面夹着烟,听到姜亦的话后抬起手,将手里的烟给姜亦看。
“抽烟。”姜亦轻嗤:“偷听就偷听,何必说的这么光明正大?”
姜亦在脑中迅速回想了一遍刚才和傅宴礼的对话,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可能都听去了。
果然,谢蕴深开口,证实了姜亦的猜想。
“想家了?”
姜亦原本是很温柔很软弱的性格,一步一步被谢蕴深折磨成了现在这样。
起码她在言语上,已经懂得了如何自保。
“和你有关吗?我想家,因为家里有我老公,有我儿子,我当然想家。难不成我还想你吗?”姜亦已经和两年前截然不同了。
谢蕴深很难将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和两年前跪下他的车子面前求他的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他很清楚,这都是姜亦。
他深吸了一口烟,走到姜亦面前:“上车。”
“我透透气。”姜亦不想和他回到车上一起呆那么久。
“一旦车流动了,你会很危险。”姜亦闻言,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