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算得上是一阵输出，话语落入谢蕴深的耳中尤其刺耳。
尤其是那一句“装好人”。
谢蕴深捏着手机的手愈发紧缩。他原本因为抽烟后平静的心也瞬间不淡定。
“姜亦，所以你觉得我自始至终都是在你和孩子面前装是吗？”
姜亦听出来了谢蕴深口气里的不平静，他应该是在极力隐忍。
如果是之前，姜亦肯定是会感到害怕，她怕了谢蕴深这么久，现在却是不怕了。
她淡定地反驳他：“难道不是吗？你从一开始就不想要迟迟，你一开始就想把我们送到国外去最好永远都不要见面，我和迟迟就是你这辈子的丑闻，绊脚石。那么就请你不要对绊脚石示好。”
姜亦的话太过直接，让谢蕴深有些无法消化。
他知道姜亦必然会恨他，毕竟绯绯做的那些事情，他并没有苛责她。
但是谢蕴深不知道姜亦对他竟然厌恶到了这个地步。
“姜亦，你不觉得你过分了？”谢蕴深的嗓音低醇，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咬字都很重。
姜亦听了之后冷笑：“谢先生，麻烦你不要以一种受害者的姿态跟我说话，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说完，谢蕴深的电话里只剩下了嘟嘟嘟的忙音。
谢蕴深一向觉得自己冷静自持，然而此时的情绪却是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上，打开车门下车抽烟，但是点烟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
此时手机开始叫嚣，但是谢蕴深没有理会。
另一边，姜亦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平静心情，她不能够让迟迟看到她现在情绪激动的样子。
刚才她跟谢蕴深说话的时候是强装出来的冷静，挂断之后，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就在她准备出门去做点东西吃的时候，接到了安然的电话。
“喂，姜亦，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姜亦听到这样 的开场白就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林扬又欺负你了？”姜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安然出事了。
毕竟昨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然而安然却说道：“不是我，是关于你的。”
“我？”
“对，刚才......”安然有些欲言又止，“刚才我一个男同事在一个贴吧里面逛到一个帖子。”
“然后？”
安然那边似乎有些不好说，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
“那个贴吧是男人爱逛的，都是一些带颜色的照片和小视频。他在里面......看到了你。”
安然听到姜亦这边沉默了，立刻解释：“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因为这个男同事也就见过你两次，之前迟迟住院的时候，傅神带我们去查房，所以他见过你的。后来他给我看了，我都傻了。”
姜亦此时的手脚冰凉，脑中一片空白。
她的心底已经有所猜测了。
她咬了咬下唇，尽量让自己冷静。
“你把照片和视频都发给我看一下。”
“你要看吗？”安然担心地说道。
“要。”
“好，我马上发给你。但是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人把这个帖子删掉。或许......你可以找谢蕴深帮忙。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的确在南城，他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情。其余人想帮你抹干净也不大可能。”
安然的话说的是有道理的，姜亦没有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安然就在微信上发了照片和视频给她。
当姜亦看到这些照片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和她猜测中一摸一样。
就是他，姜柏山。
姜亦曾经在年少的时候发现过几次姜柏山的偷拍。
有在厕所洗澡的时候，也有在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更恶心的是甚至还有在她上厕所的时候。
家里乌云密布一般的摄像头，到处都是，她根本防不住。
从她十几岁到她离开姜家嫁给宋靳年，她一直都遭受着这样的骚扰。
虽然姜柏山没有对她进行实质性地伤害，但是骚扰一直都不断，并且姜柏山一直都是威胁她的。
怕她说出去，到时候他和姜家名声扫地。
姜亦甚至报警过，但是根本没有用，因为她没有证据，警察也不相信她。
后来姜亦就妥协了，她在家永远穿着长袖长裤，她当时做梦都想逃走。
谁知道，逃走之后，是另一个噩梦......
姜亦深吸了一口气，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姜柏山的电话。
姜柏山似乎早就知道她这两天会来电话，是秒接。
姜柏山的口气阴阳怪气中又带着嘲讽：“怎么，终于想爸爸了？”
“姜柏山，你真恶心！”
“哟，看过照片和视频了？没想到那个贴吧这么火，一下子就把我的帖子带火了，都传到你这里了？”
“姜柏山你到底要干什么？”姜亦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话。
姜柏山听着姜亦愤怒的声音，格外高兴：“我要干什么？我当然是要钱啊。你不给我钱，我就发你照片咯。”
“你还是个人吗？！”姜亦低吼着。
“我没打算让别人把我当人看，我就是不要脸。姜亦，你想不想听实话？”
姜亦心底咯噔了一下，实话？
姜柏山还有什么隐瞒吗？
不等她回答，姜柏山立刻说道：“其实，我在找你要钱被你拒绝之后，我去找了谢蕴深。”
姜亦的心，在听到谢蕴深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被提了起来。
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她很想挂断，不想听姜柏山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害怕。
就算她对谢蕴深现在已经绝望，但是她不想再因为谢蕴深而受伤害，她不想再磨掉两人之间那仅存的一点点“感情”。
然而姜柏山已经开口：“我跟谢蕴深要五千万，否则我就把你的照片和视频都发到网上去。当时我把这些视频全部给他看了，你猜他什么反应？”
姜亦沉默了，她甚至有些站不稳，只能扶住了一旁的床。
“他毫无反应。姜亦，你在谢蕴深心底连五千万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