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深计划筹谋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替他们在国外安家置业,这样就不会回来了。
姜亦抿着唇没说话。
谢蕴深见她沉默,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了,又重新折了回来。
“不想去的话我不勉强。”
姜亦沉思了片刻:“没有,你的好意我却之不恭。我们加个微信,你可以把定位发给我。”
谢蕴深没有拒绝。
中午十一点半,姜亦提早打了车去了餐厅。
因为谢蕴深没有告诉她包厢号,她只能够在餐厅门口等。
姜亦只带了一套换洗衣物,也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今天穿的衣服有些单薄了。
今天的川城起了大风,姜亦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隐隐觉得有点寒意。
就在她准备转身进餐厅里面等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抱歉。”男人先开口。
姜亦背着的包包里面的东西全部掉了出来。
她连忙俯身去捡,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出现在了姜亦的眼前。
“没事。”姜亦去捡手机的时候手和对方碰到了一起。
男人的手有些凉,姜亦碰到之后立刻挪开了。
“姜亦?”
姜亦的手一顿,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清冽温柔,像是四月的春风,在她最痛苦艰难的岁月里,就是这个声音陪伴在她身边。
“宴礼?”姜亦惊喜地抬头。
“你怎么会在川城?”男人的眼眶隐隐泛红,他俊逸的脸上有震惊,还有不可置信,“我找了你五年,我……这五年你去哪了?”
傅宴礼的声线接近颤抖,他捏着姜亦的手腕,将她白皙的手腕都有些捏红了。
但是姜亦也已经忘记了疼痛,她笑着哭了:“抱歉让你担心了,我这五年……发生了一点事情,说来话长。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呢?你怎么会在川城?上次我在南城省人民医院遇到了安然,她说现在她在你的手下做博士。”
“我来川城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今天是一个朋友邀约来吃饭。”傅宴礼眼眸微动,“小亦,你过得好吗?”
姜亦连忙擦了擦眼泪,捋了一下头发。
她知道傅宴礼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看到了她瘦削的样子。
别说傅宴礼是一个医生,哪怕是非医生职业的普通人,见到她的脸和身材肯定都猜测得到她过得不好。
她穿了宽松的毛衣,倒是看不出来特别瘦,但是脸上已经是没有肉了。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病人。
“我……我还好。”姜亦背上包,站直了身体,“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你为什么没来找我?”傅宴礼松开了姜亦的手,“小亦,我四处打听你,用了一切手段,都找不到你。”
姜亦垂眸,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傅宴礼说这五年发生的事情。
她甚至,觉得羞耻。
“以后再说吧。”
姜亦刚话落,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是谢蕴深,还有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
谢蕴深看到姜亦站在门口,阔步走了过去:“提早到了?”
姜亦点了点头:“刚到不久。”
“宴礼。”谢蕴深身旁的男人也走了上来,朝傅宴礼打招呼。
姜亦一愣,看了傅宴礼一眼。
难道说,傅宴礼说的陪朋友一起吃饭,是谢蕴深的这位朋友吗?
“阿诚。”傅宴礼的状态比姜亦调整得快一些,朝男人招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在D国留学时候的同班同学,也是最好的哥们,谢蕴深。”男人指了指傅宴礼,“阿深,这是我跟你提过的,省人民的傅宴礼,人称傅神,在心脏外科有一手。”
傅宴礼笑着摇头:“没有。”
谢蕴深和傅宴礼伸手握了握手,随机看向姜亦:“这是姜亦。”
姜亦点了点头,跟着众人走了进去。
谢蕴深并没有跟别人介绍她是谁,只是随口介绍了一句名字,也不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走进包厢后,谢蕴深替姜亦拉开了椅子,行为绅士。
姜亦却觉得谢蕴深半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装的。
“小姐,请问您要喝茶还是白开水?”服务员上前来询问姜亦。
“茶吧。”
谢蕴深瞥了一眼姜亦:“你晚上不是睡不好?还喝茶?”
一句话落地,不仅是姜亦愣了一下,傅宴礼也是。
这样暧昧的一句话,可能谢蕴深只是随口说,但是在旁人听起来实在是太奇怪。
晚上,睡不好。
那不是一起睡觉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吗?
傅宴礼看了两人一眼,放下了菜单问道:“小亦,你和谢先生是朋友?”
一句“小亦”,让谢蕴深原本拿着茶杯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两人很显然是认识。
姜亦含笑,点了点头:“嗯。”
“你们认识?”谢蕴深问的是姜亦。
姜亦又点了点头:“嗯,宴礼是我在孤儿院就认识的哥哥,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
“这么巧。”那位叫林诚的医生笑着说道,“那就好办了,阿深这次找到我,不仅仅是要我帮你安排D国入学医学院的事情,还有就是请宴礼,帮你儿子看病。”
姜亦一愣,看病?
她恍然大悟,傅宴礼是心脏外科的。
她看向了谢蕴深,目光有些呆呆的,她没有想到谢蕴深竟然会记着迟迟的病……
谢蕴深没有看她,冷然对傅宴礼说道:“傅医生,孩子是法洛四联症,具体资料为i已经发给阿诚。麻烦您有空的时候过目。既然你和姜亦是朋友,你可以直接联系她商讨孩子的病情。”
他说得不咸不淡。
傅宴礼点头,但是却很吃惊。
“小亦,你有孩子了?多大了?”傅宴礼记得,林诚给他看的病历上,写的是四岁的孩子。
姜亦怎么会有一个四岁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是谁?
傅宴礼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谢蕴深。但是很显然谢蕴深和姜亦并不是男女朋友或者是夫妻关系。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给人的感觉称得上冷漠,陌生。
“四岁。男孩,小时候做过心脏手术了,只是现在恢复得不好,经常犯病。他还有肺动脉高压,问题很棘手。”
姜亦自己也是学医的,知道迟迟的问题有多大。
傅宴礼垂眸:“原来你经历了这么多。”
言语里的心疼落入了谢蕴深的耳中,他微微压了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