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忽然,干草堆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我的身旁。
我像是触了电一般,连滚带爬的闪到一旁。
“谁,出来。”
我警惕的看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问道,虽然在这种环境下我并不能看到什么东西。
半天之后依旧没有人回应。
我小心翼翼的起身,用脚一点一点往那边试探着踩去。
忽然,脚下传来的触感告诉我,我找到她了。
“呜呜呜。”
脚下的东西软软的,我感觉此刻我好像踩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想到这,我连忙俯下身子,双手小心翼翼的朝着那边摸索过去。
入手温软,碰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可以确定,她是个人。
毕竟皮肤与皮肤的触感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这样让我更加恐惧。
我竟在她身上没有摸到手脚,好像她只有一个身体还有一个脑袋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了,别吵了,吵吵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别慌,过两天你也跟她一样了。”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翻身的声音,一道嘶哑的女声从旁边幽幽响起。
“你,什么意思。”
我被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没什么意思,别吵了,赶紧睡觉,你不睡我们还得睡呢。”女声不耐烦的说道。
说完,不管我怎么喊她她再也没有了动静。
就这样,在一片死寂中,我竟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天刚微微亮,借着一扇小窗户透进来的朝阳,我终于看清了面前草堆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
不,现在或许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呢。
或许可以叫做半个人。
此时的“她”只剩下一个身子连接着脑袋。
双腿跟双手的位置只剩下已经化脓的伤口。
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乳白色的蛆虫在不时蠕动,若隐若现。
全身赤裸,胸前两个血血淋淋的坑,看样子应该是她的胸被活生生的剜掉了。
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想要离她远一点。
原本以为,我在公司看到的经理惩罚人的方式已经够狠毒,可是现在看来,真的只能叫小巫见大巫了。
我的视线小心的往上面挪去,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一片平坦。
鼻子已经被割掉,原本鼻子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洞。
眼睛的位置同样如此,两个黑黢黢的空洞在那里,显得格外诡异。
耳朵竟也被割掉,看她耳朵中流血的痕迹,我估计,鼓膜肯定也被人给捅破了。
虽然知道她是人吗,是个活生生的人,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我轻松就能弄死她的人。
可我依旧很是恐惧,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恐惧着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退到墙角的位置,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尽力让自己变得不那么起眼。
“欸,有吃的嘛。”
就在这时,身后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脚腕。
“没有。”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缓缓的低头,看着抓着我脚腕的手,硬着头皮说道。
“哦。”那人失望的回了一句,然后放开了抓着我脚腕的手。
这个时候我才敢缓缓地转身过去。
入目,隔壁是同款牢房,就连稻草都是一样的。
不过,对面的这个女人要比我的室友好一些。
至少现在她还有一只胳膊,脸上还有一个眼睛。
可是这样,一个眼睛一个空洞,给人的视觉冲击更大。
“你。。你这是。。。”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我已经装作很镇定了。
“没事,别着急,你都会体验的。”那人抬起头,用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她说话张嘴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牙已经一个不剩,全都没有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不容易有人可以沟通,我强忍着害怕向她追问道。
“这里是地狱。”女人折腾了半天才翻了一个身子,似乎又触碰到了伤口,血液混合着脓水不停的向外面流。
“你,不疼吗?”
我看着她的伤口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光看我都觉得很痛。
女人似乎很是奇怪我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没事,习惯了就好了,反正早晚都会死的,现在流血死了倒还痛快点。”
“这到底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我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里是缅北,是魔窟,是地狱。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不是人呆的地方。”
女人长舒了一口气,就那样仰面躺在稻草上。
“至于我,在这个地狱中受刑的小鬼罢了。”
说完,女人自嘲一笑。
“我们都是小鬼,我们都会死,哈哈哈。”
女人的精神状况似乎很不正常,不过也可以理解,谁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精神状况还能正常的话那才是奇怪的呢。
“天使,天使姐姐,你要来救我们了嘛?”女人忽然挣扎着翻了个身子,看向我在的这间牢房。
顺着她的视线,我这才注意到她看向的竟是那个躺在干草堆里的那个“人”。
“天使姐姐,你的翅膀怎么没有了,哈哈哈哈,就算是天使在这里也会被杀掉。”
“都会被杀掉,都会被杀掉。”
“天使?”我不自觉的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可不管我怎么看面前的这个人都跟天使扯不上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叫她天使。”我硬着头皮看着女人问道。
“因为她是天使啊,她要救我们出去,难道还不是天使嘛?”女人有些癫狂,仅剩的一只手疯狂的往我们这个牢房伸了过来。
“天使,天使姐姐,不要留下我,带我一起走啊天使姐姐。”
我看的一阵头皮发麻,又忍不住离女人远了一点,生怕她发起狂来抓着我啃起来。
虽然现在看来,女人似乎对啃我不感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