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戈淡淡一笑,回头看着徐庶道:“元直,你说呢?”
徐庶沉吟片刻道:“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我们现在首要做的是为惊蛰做好万全准备,此女纵然有千般能耐,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也是徒劳,将军此举起码可以暂时让此女的功效发挥到最大,至于此女,我倒是赞成田丰先生之言,如若不用之,必除之!”
秦戈静静的听完二人之言,沉吟片刻道:“二位先生所言都有道理,不过皆非秦某之意,而且如此一位心地善良的美女就不能让二位先生有一丝的恻隐之心吗?”说到最后,秦戈自己都不禁莞尔。
田丰和徐庶二人面面相觑,不过他们知道秦戈肯定知道资敌为患的道理,不过秦戈如此说,必然有他的想法,二人侧耳待听。
秦戈暗自打量着二人,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得,与这种高智之士交流,最怕的便是自己的智商达不到他们的高度,让他们生出对牛弹琴的无奈,那样的话你基本就完了。
所以与徐庶和田丰这种人物交流时,你不仅要时刻保持智商在线,而且要有独特的见解,让他们打心眼里敬服你,这样才能让折服这些傲视天下的大才。
而田丰和徐庶认真聆听的表情,充分说明二人非常重视秦戈的意见,也从另一面反映出,秦戈已经折服了二人。
也正是时常经历这种头脑风暴,秦戈也渐渐养成了习惯,喜欢聆听,与徐庶和田丰二人打交道,秦戈时常是一个聆听者,然而每次他说话,必然是正中靶心,总能说出令二人心折之言,久而久之,秦戈给二人留下了胸有沟壑、高深莫测之感。
加上这段时间,秦戈与金德曼交流沟通,逐渐对政治有了更深的见解,也明白了如何能当一个合格的主公。
秦戈理顺了一下思路道:“首先,徐长今的确有扭转乾坤之才,然而如果这种才能不能为我所用,与无有什么分别,此女外表柔弱,然而内心孤傲刚毅,如果她不想做的事情,恐怕没有什么能让她改变心意!相反,若是她想做什么事情,必定克服千难万险,将一切做到极致!”
田丰和徐庶一点就通,二人纷纷点头,在识人上他们的确无法和秦戈相比,不由心中生出一种敬服。
秦戈继续道:“其二,正如元直所言,我们如今首要目标是为惊蛰回归做准备,那事关十数万兄弟的生死,我虽然有复活忠魂的君主技,然而那需要耗费海量的国战功勋,上次复活众兄弟,已经用掉了七七八八,现在能复活的兄弟不到上次的三成!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为兄弟博出一条出路!而如果徐长今倾力相助,对于我们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所以这个代价是必须的!”
最后秦戈朝着徐长今望了一眼道:“如果此女真的倾力帮助我们,对于我秦戈来说那是天大的恩情,我绝对不会做无情无义之人!当然两位先生所说的资敌为患之事,秦某也想到了,不过徐大夫乃是那种纯粹理想化之人,她在高丽时也没有发挥什么用,说明那个环境根本发挥不出她的才能,还有此女心地善良,对于此次侵略深恶痛绝,我有信心此女以后不会再做随行医师助纣为虐!当然最后,与这种性情中人相交,必然要倾心相交,如此才有机会成为知己,譬如秦某与二位先生也是如此!”
说道最后,秦戈意味深长的看了二人一眼,便带着金德曼和徐长今去安排熬制益阳粥的相关事宜。
留下田丰和徐庶相对而立,田丰回头看了徐庶一眼道:“雄才大略、胆识豪勇,秦将军有当年项籍之勇,但是他谦逊有礼、礼贤下士,有当年高祖招揽天下英才之风,然而作为一方雄主,重情重义是他致命的缺点……”
徐庶摇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若非秦将军重情重义,能让北征军的弟兄誓死而战?就算你我二人也不屑于和无耻小人为伍吧!未来大争之世中,雄主或许能够掀起万丈惊涛,甚至建立一方不世霸业!然而这个分崩离析的世界,对于天下的黎民苍生,最缺的是一位犹如烈日耀空带来希望的英雄!”
田丰眸子一缩道:“良禽择木而栖!你王道一脉自诩天道正宗,秦将军霸道治世的理念,可非你之一脉的明主!”
徐庶闻言陷入沉默。
田丰抬头望着天空道:“人权没落,仙魔回归,山河破碎,龙脉解封!这次大争之世不同于以往,如今各方势力混动不明,魔道和仙道皆隐于暗处,暗流潜动,加上外族虎视眈眈,未来的华夏是一片混沌啊!”
徐庶沉吟片刻道:“与其在这杞人忧天,还不如做好当下工作,这一点我认为是秦将军身上最令人敬佩的!”说完转身离去。
……
“没想到你真的会答应徐长今这种要求!在政治场中有一句箴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段时间我一直给你讲述政治本质,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雄主,你就要抛弃任何礼义廉耻和七情六欲!”金德曼坐在雪狼堡的窗台上,两只脚轻轻的摆动,看着堡外的无穷无尽的冰川,回眸轻笑道。
此时秦戈正双手握着虎魄,疯狂的挥舞,正在修炼秦家的五圣形,看到那把刀,让金德曼总是心有余悸。
秦戈没有停下来,正在施展玄武形,虎魄刀犹如海浪般摆动。
秦戈汗水已经如雨道:“在原世界时,我就见过那种为了政治不择手段的同袍,他们为了起义军的壮大,逐渐成了操纵政治的棋手,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在操纵棋子的时候,他们也被政治场规则同化,他们成为了野心和权欲的奴隶!就像我们那个世界非常经典的一句话“屠龙勇士斩杀了恶龙,然而当他看到脚下的巨龙宝藏时,他的身上开始长出鳞片”!我并不想成为什么雄主,我只想摸清楚这个规则,然后让其为我所用,而不是我被其所用!”
金德曼闻言,浑身巨震,在他看来,秦戈的智慧显得那么粗浅和薄弱,然而与他相处,时常会出现令她三观震动的想法。
此时的秦戈在她眼中就如那初升的太阳,即便再诡谲的政治海潮,也无法遮掩他的如日光芒,他必然会日升东方,君临世界。
秦戈突然停下来了习武,面色有些凝重,沉默片刻后道:“不过我一直有一事不明,当日高仙芝已经突破圣境,你们已经处于绝对优势,你完全可以反杀我们,为何你还要履行诺言!”
想到当日高仙芝突破圣境的场景,秦戈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那是一种在绝对力量之前的绝望,是对形势急转而下的绝望!
金德曼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戈,现在她知道秦戈在道德上几乎有洁癖,现在突兀的问出这句话,很明显是要给自己进行一个定位。
金德曼目光直视着秦戈的眸子道:“你既然一直认为在我面前你毫无遮拦,那我们就坦诚相见……”说完想到这话有些歧义,顿时有些尴尬。
秦戈倒是直男一枚,没有发现金德曼的异样,又开始默默的炼刀。
金德曼知道秦戈这是开始倾听,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出生时因为身份原因而流落民间,而皇叔也因为皇室倾辄而浪迹天涯,我们两个相遇后,有了一段孽缘!后来我们回到宫廷,才发现自己触碰了禁忌,而皇叔也因为这一事而一直意志消沉,他就如同一把沉寂生锈的宝剑,而我就如同一把禁锢他的剑鞘,而我虽然登上女王宝座,然而却如他囚笼中的一只金丝雀!而且因为我的血统,已经被高句丽王朝盯上,如果不做出改变,我只能沦为金乌血脉延续的生育工具!也正是在那一天,我选择了彻底与他割裂,我们互相成全彼此,他终于宝剑出鞘,闪耀出了他应有的锋芒!”
秦戈顿时有些心惊肉跳,停下了习武失声道:“难道当日高仙芝迈入圣境,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
金德曼道:“檀君降临高丽时,携带百族圣灵在高丽大地上繁衍兴盛,高丽以禽灵为尊,檀君自身繁衍出金乌圣灵,而除了高氏的金乌圣灵,高丽还有四大禽族圣灵,被称之为四御,分别是我金氏的琉璃孔雀,黑齿氏的九幽冥鸦,渊盖氏的穷奇,乙德氏的金翅大鹏!而我金氏的琉璃孔雀,传承自明王圣祖的五色神光,拥有封禁时空之力,在太古洪荒时,琉璃孔雀曾协助妖皇称霸太古洪荒,圣祖避世高丽后,因为檀君化身天道,孔雀血脉逐渐稀薄,而且檀君为了实现上古十日耀天,重启上古金乌巡天阵,百济族的九幽冥鸦圣祖便被檀君所灭,而穷奇和金翅大鹏两族圣祖已经完全臣服檀君,而我们新罗族的孔雀圣祖,以五色神光遁世于三界之外,而我自幼血脉返祖,是数千年内第一只琉璃孔雀,父皇为了不被高句丽皇室发现,便将我寄养在荒郊野外,而随着新罗国被攻陷,我父皇战死,我也回归了新罗皇室,然而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如果不远遁华夏,恐怕用不了几年,我会被高句丽新皇纳为后,成为金乌一族血脉延续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