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第二天在程氏集团办公大楼的顶层，程楚雄腾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
韩虎立在原地，表情难看道：“线人暴露了，李沧先生说晚上八点到红叶酒吧。”
“废物！”程楚雄走了过来，一巴掌重重打在韩虎脸上！
“你为什么不杀她？！”
韩虎低下脑袋，不敢说话。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你永远都成不了大材啊！”程楚雄抓起办公桌上几本厚厚的文件夹狠狠砸在韩虎的身上，又抄起一个烟灰缸丢了过去。
韩虎杵在原地，额头都被砸出了血，牙关紧咬一动不动。
程楚雄满头是汗，大口喘息，瘫坐在沙发上。
眼神充满绝望。
他望着天灰，苦笑了起来：“怕是今晚八点过后，江东便再无我程楚雄这号人物了。”
韩虎眼眶一热，跪了下来：“我誓死保卫您！”
“你誓死有什么用？凡人怎么抵抗得过仙人！你这个白痴，昨天怎么不说？”
韩虎怯怯道：“怕您晚上失眠。”
“好……好！”程楚雄都气笑了：“你他娘的可真会为我着想！”
程楚雄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左思右想，没有想到好办法。
“阿虎！你说！该如何化解？”
韩虎眼珠转了又转，苦思冥想，说道：“雄爷，江南王被杀时，满门无一人殃及，这大抵能说明了两点。
一是李沧先生的实力极其之强，将江南王视作蝼蚁。
碾死一只蝼蚁，根本不担心其余蝼蚁来报复。
二是他不喜滥杀无辜。
既然李沧先生不是什么杀人恶魔，如果他真要追究起来，很可能只会杀一个人！
那就是主谋！
所以您完全可以将所有责任推倒我的身上。
我会承认，这件事完全是我一个人自作主张。”
程楚雄心头一动，上前伸手按在韩虎肩头：“阿虎，跟我这么多年不容易。
你的家人我好好善待，这辈子荣华富贵，自不必说！”
“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雄爷！这件事是我没有处理妥当！全部交给我吧！”韩虎虎目含泪，跪了下来，重重给程楚雄磕了一个头，往外行去。
晚上六点，红叶酒吧一号包厢。
韩虎坐在沙发上，周围立着十数位神情肃穆的黑衣大汉。
他叼着一根价值数万，平时舍不得抽的名贵雪茄，狠狠吸了一口，露出惬意的表情。
“虎哥，人带来了。”一位大汉俯身说道。
“带进来。”韩虎面无表情道。
包厢的门打开，薛丽丽被一位壮汉揪住头发拽了进来，一把推在地上。
薛丽丽神色惶恐，头发凌乱，跪行到韩虎面前，痛哭道：“韩叔，我错了，您饶过我吧！求您了！”
“饶你？那李先生会饶过我吗？”
韩虎阴恻恻一笑，捏住薛丽丽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
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
两个手下向前摁住薛丽丽，将她的手放在茶几上面。
韩虎拿出一把水果刀，冷冷道：“你走漏消息，惹怒了李先生，废你一只手作为做惩罚！
左手还是右手？”
薛丽丽脸贴在茶几上，眼泪淌了下来，哭叫道：“韩叔，我把钱全部还给你，你放过我吧！”
“那就右手吧。”韩虎扬起水果刀猛地刺了下来。
噗嗤一声，薛丽丽的惨叫顿时响彻包厢。
韩虎冷笑举起殷红刀刃，说道：“吩咐下去，今晚有叫李沧的人进来，绝对不允许怠慢，好好地请到一号包厢。”
“是！虎哥！”
韩虎叼着烟，又是一刀刺了下来。
……
晚上六点，李沧提前来到红叶酒吧。
他什么都没准备，两手空空就过来了。
酒吧里面挺热闹的，不远处的舞池中男女们贴身热舞。
李沧坐在吧台旁边，要了一杯鸡尾酒。
调酒师双手熟练地上下翻飞，很快调制好一杯，递到李沧面前，他借过酒喝了一口，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程楚雄的人影。
缩到龟壳里了？
“帅哥，喝一杯吗？”一位蓝发美女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只酒杯。
李沧微微一笑，和她碰了碰杯。
“我叫小柔，你呢？”
“叫我李沧就行了。”
“你长得好帅啊。”蓝发美女贴了过来，胸前峰峦有意无意地靠在李沧的胳膊上。
李沧心中一荡，却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
因为有的时候必须得在美女面前装得正经一些，不然会被鄙视的。
“谢谢。”
才喝了几杯，小柔就不胜酒力的模样，紧紧贴着李沧身边，眼神略显迷离。
八岁那年，算命先生说李沧十八岁时桃花运连连。
但好像更多的是桃花劫，而不是桃花运。
现在对于太主动的女生，李沧心里有了几分警惕，并没有伸手揩油。
小柔软绵绵道：“帅哥，买酒吗？”
原来是来推销酒品的。
李沧微微一笑：“买几瓶也无妨，只是你要怎么感谢我？”
小柔面泛红晕：“你说喽。”
李沧邪魅一笑：“就用你的身体好了。”
“你好坏哦，帅哥。”小柔露出娇羞欢喜的表情。
这时一位壮汉走了过来，猛地抓起台面上的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滚！”
小柔看到壮汉，露出畏惧的表情。
李沧问道：“你是程楚雄的手下？”
壮汉愣了愣道：“我是胖仔，红叶酒吧的负责人，你是什么人，敢直呼雄爷的名姓？”
“我今天过来找程楚雄，叫他别缩着了。”
胖仔哈哈一笑，旋即脸色阴沉：“雄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马上滚出去，老子就饶了你不敬之罪，否则叫你躺着出去！”
“要我走可以，你打碎我的鸡尾酒杯，里面还有小半杯，至少值五十元，加上我的精神损失费一千元。
支付我一千零五十元，我就饶了你。”
“什么？！饶了我？”胖仔以为自己听错了，哈哈大笑起来：“你算哪根葱？”
突然，胖仔感到衣领一紧，接着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撞向一堵墙壁！
轰然一声响！
整个一号包厢的墙壁都被撞碎了！
韩虎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只见自己的手下胖仔躺在砖块瓦砾中不省人事。
“是谁？！”
“我！”
李沧踩着废墟走了进来，目光扫视包厢一眼，看到了表情惊恐的薛丽丽。
韩虎则坐在沙发上，手握一把水果刀，刀刃刺进一个火龙果中。
刚刚两刀只是他的恶趣味，想要吓唬一下薛丽丽。
薛丽丽被吓得不轻，惨叫连连，以为自己的手真的被废掉了。
“丽丽，你怎么在这里？”
李沧表情错愕。
“啊！李先生，您怎么提前来了，快请坐。”
韩虎赶忙起身招呼李沧，并让手下的人将酒吧所有客人清理出去。
胖仔爬了起来，晕乎乎道：“虎哥，这个臭小子……”
韩虎直接一个大耳瓜子抽得胖仔找不到北，然后一脚把他踹出了包厢。
薛丽丽跪在茶几旁边，一脸无助地哭叫道：“我知道错了！我把钱全部还给你们！不要剁我的手，求求你们了！”
李沧皱眉道：“你们在做什么！快放开她！”
“放人！”韩虎一声令下，手下们便将薛丽丽放开了。
他走到李沧面前，微微躬身，说道：“李先生！她是我的线人，现在任由您处置。
还有，这件事情全部是我一个人计划的！
我不该偷拍您，为此我准备了一个亿的赔偿金！
不知道您是否能原谅我？”
韩虎面色忐忑。
李沧有点犯难。
他没想到薛丽丽会被抓到这里。
对这个家境普通，活泼开朗的小学妹，李沧还是很有好感的。
一时间，李沧陷入了沉默。
韩虎心里悬了一块大石，低头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李沧慢悠悠地说：“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们以后也不许再找她的麻烦。”
韩虎一脸惊喜：“是是是！您大人雅量，君子风度，我等钦佩至极！从今天开始，我韩虎鞍前马后，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行了，少说这些狗屁话。”
李沧上前搀扶住薛丽丽，将她带出酒吧，拦住一辆出租车把她塞了进去。
薛丽丽惊魂未定，神情怯怯的模样：“学长……真的很对不起，我会把那些钱全部还给韩叔的。”
李沧微微一笑：“算了，收着吧，偷拍我这么久，你也不容易。”
薛丽丽眼眶一热，泪水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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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光很明媚，玉盘圆润，莹白透亮。
睁大眼睛，甚至能瞧清楚上面的陨石巨坑。
此时此刻，李沧想到了一个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白月光。
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的白月光有两个，一个是冯初雪，另一个则是他的高中同桌林清韵。
林清韵有着飘逸的长发，温婉的笑容，柔美的鹅蛋脸。
在暗无天日的高中生活，因为情书事件，被老师同学们引为笑柄。
而林清韵的善意与维护，就变成了苦难生活里一束难得温暖的阳光。
现在回想起来，李沧仍旧对她没有任何邪念。
也没有任何据为己有的想法。
因为她在他的心里有了光环。
那是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光环。
只是偶尔，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李沧拿住手机，竟然有些手抖。
他深呼吸一口气，讲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没有接电话。
李沧心中一沉，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林清韵正在家中做饭，客厅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桌子上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青年，名叫陈凯，既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她的经纪人。
林清韵做好最后一盘菜，摆好碗筷，对陈凯温柔一笑：“宝贝，吃饭了。”
陈凯低头默默地盯着一桌子饭菜。
“怎么了，宝贝？”林清韵脸色苍白，额头淤青，手上有多个烟头烫疤，但是被创可贴给盖住了。
“昨天……吴导又叫你过去了？”
林清韵脸色一僵：“我们只是商讨剧本。”
“需要在酒店里商讨吗？
监控我都查过了，除了吴大导演，还有六七个男人都进去了！”
林清韵脸色一僵：“我们真的只是在商讨剧本。”
“你不要再说谎了！”
陈凯愤怒大吼，将桌上所有饭菜扫在地上。
林清韵拿来扫帚簸箕，默默收拾满地狼藉。
“清韵，退出娱乐圈吧，我们搬到国外去生活！”陈凯抓住林清韵的手腕。
林清韵蹙眉道：“你以为搬到国外那么容易吗？”
“总也好过在这里！”
“陈凯！你别幼稚了！
你以为永久居住证那么好申请吗？
没有钱，我们也只能在国外刷盘子！
退出娱乐圈？三千万违约金！你付得起吗？
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月了！
他未来需要体面的生活，我也需要！”
陈凯面色痛苦，捂住脑袋说：“是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
林清韵抓住他的手，柔声道：“别这么说，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电话陡然想起，林清韵看到是李沧的来电，便没有接。
没过多久，电话再度响起。
林清韵看到电话，心头一紧：“我接个电话。”
接完电话，林清韵说道：“朋友有事，我出去一下。”
陈凯苦笑道：“是吴导的电话吗？”
林清韵张了张嘴：“不是。”
陈凯声音颤抖：“早……早点回来。”
“嗯。”林清韵眼神一黯。
半个小时后，林清韵打车来到天盛大酒店三号房。
她推开包厢门，拿手挽了挽耳边秀发，说道：“不好意思吴导，我来迟了。”
里面的柔软的酒店大床上，躺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正是知名大导演吴允豪。
吴允豪笑着说：“进来吧。”
没办法，吴允豪在当地权势滔天，还握有林清韵不雅的视频和诸多把柄。
林清韵不敢不从。
“跳支舞，给爷助助兴。”吴允豪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
林清韵无奈跳起了舞。
吴允豪抓起枕头砸了过来，怒道：“草泥马一副死了妈的表情？摆个批脸给谁看！开心点！”
林清韵挤出勉强的笑容。
“行了，过来！”
吴允豪势力庞大，林清韵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突然感觉有一丝异样。
回头一看。
居然是一个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