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挡着云慕歌的视线,径自看向下方。
屋内烛光通明,一身横肉的平阳王直直躺在床榻上,一脸满足。
而越淇亦是靠在平阳王怀里,微微喘息。
这样的场景,楚烨不愿脏了云慕歌的眼睛。
“还是淇儿最为美味。”
平阳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云慕歌任由楚烨挡着她的视线,毕竟,此刻屋内的光景怕是不太好看。
“王爷~”越淇娇羞一笑,又惹得男子一阵满足。
可平阳王毕竟年过半百,日夜笙歌早已掏空了内里,此时的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在平阳王睡着的那一瞬间,越淇动了动。
她从男子满身横肉的怀抱中挣脱开来,嫌恶地瞥了一眼男子,而后用被褥将男子的横肉尽数遮住。
越淇穿好衣物,披上披风,从床后的暗格处拿出一炷香,点了起来。
那香缓缓地燃烧着,床榻上的男子睡得更沉了。
越淇屏住呼吸出了门,屋顶上的云慕歌二人听到动静,默默盯着那香看了一眼。
“那香,似乎有异。”
淡淡的异香飘来,二人警觉地离开此处。
“安神香。”
楚烨淡道。
云慕歌有些诧异:“平阳王睡眠不好?需要用香?”
还是说,用了香后,越淇她做事就能方便得多?
因着此处房屋的设计,平阳王睡在较大的屋内。
越淇对着屋外候着的下人吩咐道:“本妃与王爷需要歇息,你们都退下吧!”
“是!”
屋外的下人见怪不怪了,每晚王爷歇在此处,越侧妃都会如此,而到了第二日,王爷都会神清气爽,众人也觉得越侧妃此举颇好。
见下人们都退下了,独留陈飞候在暗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淇目光扫过陈飞,转身走向一侧的偏殿,然后,径自熄灭了屋内的烛光。
云慕歌看着越淇的举动,有些意外。
就在云慕歌与楚烨的暗中注视下,只见陈飞悄声进入了那个熄了烛光的屋内。
“这越淇,还真是胆大。”
难怪要用上安神香,估计是害怕平阳王半夜醒来发现什么。
不一会儿,那屋内传出了小小的动静,若非云慕歌二人习武听力上佳,只怕一般人都听不到此处的动静。
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动静持续了很久。
就在云慕歌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屋内动静慢了下来,只听见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要你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越淇略带警觉的声音响起。
“都在这。”
趁着月光,云慕歌看到了陈飞递了一包东西给越淇。
越淇接过,笑得肆意。
“你这般背叛他,不怕他报复吗?”
陈飞看到女子妙曼的身躯,喉咙一痒:“为了你,值得。”
越淇笑得更大声了,她环着手臂挽着陈飞。
“比起他来,还是你更适合我。”
女子的挑逗声让陈飞刚刚静下的心再次波动了起来。
云慕歌皱眉,看了一眼楚烨。
“只怕今夜也看不到什么了,回府吧。”
二人一个跃起,从平阳王府离开。
……
到了将军府,云慕歌想着,陈飞给越淇的究竟是什么?那怕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需要避人耳目……
若是二人联手,对平阳王下毒,倒也说不通,毕竟,越贵妃可是要助平阳王承帝位的。
那东西究竟是替何人准备的?
楚烨伸手抚平了女子眉宇间的褶皱。
“别想太多,我会从陈飞那里着手调查的。慕歌明日还得进宫,早些歇息吧!”
“嗯。”
说起陈飞,楚烨又回想起刚刚在平阳王府看到的那一幕,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待云慕歌睡下后,走了出去,又冲起了凉水。
已到深秋,足足花了三大盆凉水才熄灭胸口处的滚烫。
……
翌日,云慕歌换好宫服,进宫上早朝。
她在宫门处碰到了正在与平阳王送别的越淇。
越淇看到来人,恭敬地行了个礼。
“固安公主。”
“越侧妃如今怀有身孕,这些虚礼便免了吧。”
谈及腹中的胎儿,越淇笑得一脸慈爱,与昨夜云慕歌在平阳府内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云慕歌看到远去的平阳王,若有所思道:“越侧妃与平阳王感情可真好,这怀有身孕还送平阳王上早朝。”
越淇闻言,眼神微微一颤,而后故作镇定:“我刚刚入府,有点离不开王爷……”
“二位感情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云慕歌蓦地提高了声音,在看到越淇笑容有过片刻的凝滞时,这才缓缓朝宫中走去。
越淇看到云慕歌离去的身影,心有余悸。
她总感觉刚刚云慕歌的那番话,似乎话里有话。
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刘嬷嬷,回府吧!”
今日她有些疲惫,至于姑母那边的事,已经托付给王爷了。
早朝上,平阳王春风得意,正在与各位朝臣嘘寒问暖。
在看到云慕歌的时候,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算是打过照面了。
今日的早朝,陛下来得要比以往更晚一点,更甚者,需要在李公公的搀扶缓缓坐上龙椅。
平阳王一脸关切:“皇兄这是怎么了?可有唤太医查看?”
李公公扶着陛下坐好,恭敬地站在一旁。
皇上闻言,沉声道:“有劳平阳王挂念,不过是寻常伤风感冒罢了。”
平阳王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皇兄无恙,臣弟便颇感欣慰。”
若是唤作之前,云慕歌对于平阳王的表现可能会视做对陛下的关心,可是自从昨晚夜探平阳王府,云慕歌便觉得平阳王脸上的笑容太过虚伪。
在看到陛下眼底下的乌青时,云慕尘心下迟疑。
这几日夜晚凉,不慎感染风寒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有了前车之鉴,一会还是与外祖父商议一下,多寻些太医来看。
“慕歌,过几日大晋会派使臣前来,那人也算是你的旧识,至于这招待一事,朕想全权委托于你。”
使臣?
她的旧识?
会是何人呢?
“儿臣领旨。”
云慕歌淡淡应下,一旁的平阳王笑眯眯地开口:“这固安公主果然是深得陛下喜爱啊!”
“平阳王谬赞。”
云慕歌语气淡然,平阳王见她不待见自己,也不往心里去。
待早朝结束后,云慕歌找到崔公,顿了顿,思索了一下辍词。
“外祖父,陛下的龙体,这个风寒来得有些突然……”
崔公有些意外:“慕歌放心,宫中太医都前去诊脉了,众口一词皆为风寒,陛下休养几日便无恙。”
真的只是风寒吗?
云慕歌微微皱眉。
云沐楠见状,小声问道:“慕歌是觉得有不妥?”
云慕歌顿了顿,看向虚空:“没事,或许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