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将军不远万里来我大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那淡黄色宫服男子一脸笑意,只是笑意未达眼底,看起来虚伪至极。
“想必,眼前便是这大晋赫赫有名的摄,政,王吧!”
云慕歌薄唇轻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待她话音刚落,那坐在后侧的女子眼眸沉了沉,凤眸里透出一丝厉色。
那淡黄色宫服男子脸色一滞。
王八?
只是片刻怔忡,他神情又恢复自若,依旧是热情的招待着云慕歌。
“本将是奉大梁国君之命,前来觐见大晋新帝,不知这新帝在何处?”
此言一出,殿上那对男女神情一愣,这云将军是真不知情还是故作不知?
试问整个大晋,谁人不知那新帝,一无是处。
整个朝堂上下,皆由摄政王一手打理。
“云将军远道而来,有所不知。”女子朱唇轻启,语气却隐隐透着不屑:“新帝年幼,这等场面经验较少,怕将军你笑话。”
年幼?
那夜麟她昨日是见过的,年纪与她差不了多少,何来年幼之说?
只是,这个女人,真是无脑!
“不知这位是?”
云慕歌眉头微皱。
那女子面上有过片刻的尴尬,这么多年,她作为大晋最尊贵的女人,居然有朝一日,被人忽视?
男子瞥了一眼女子的神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连忙解释道:“云将军,这是大晋的太后。”
“太后啊……”云慕歌故作恍然大悟,而后语出惊人:“本将差点以为,是摄政王妃呢。”
女子听到云慕歌的称呼,眼里闪过一丝娇羞,这些年来,她只能是名义上的太后,摄政王妃四个字,是她一生都得不到的地位。
男子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云将军说笑了,本王的王妃,还在府上。”
“想必摄政王夫妇二人,当是恩爱有加吧。”
云慕歌在宫人的伺候下,缓缓入座,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另一边,悄悄打量着二人的神色。
果然,那太后听到云慕歌的一番话,精致的妆容也掩饰不了她的嫉妒。
若不是为了巩固朝臣之心,摄政王何须娶那一无是处的女子?
那等女子,怎配得上王妃的位置?
就算她是王妃又如何?
入了王府,哪怕是新婚之夜,摄政王都未曾留在府内过夜,而是……在她的宫中……
想到这,太后也顺势说道:“摄政王上至朝堂,下至后院,都打理得干净利落。”
“新帝呢?本将带了陛下旨意,有事与新帝商议。”
太后见云慕歌根本不在意她的话,面上顿时挂不住。
这些年来,她在宫中作威作福惯了,这个远道而来,不知死活的云慕歌,居然这般挑战她的威严?真是活得太久了!
“新帝年幼,为了避免冒犯贵客,今日便……”
摄政王一番冠冕堂皇的借口还没说出口,便被云慕歌蓦地打断了。
“贵为新帝,哪来什么冒犯之说?”
云慕歌一直不松口,摄政王一时下不了台,场面顿时僵住了。
无奈,他只得命人,前去将那夜麟带来。
被带来的夜麟,脸上的怒气还没散去。
这个摄政王,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今日他特地早早起来准备,无奈一大早被人通报,说是摄政王顾念他年幼,为了大局着想,特令他歇着。
夜麟被气得不轻。
他虽是帝王,可是却从无帝王的待遇。
就连宫中的宫人,也以摄政王的话为重。
就在他关在殿内生闷气时,一群宫人前来,将他带到了殿上。
试问普天之下,像他这般没有能力的帝王,该是世间少有了吧。
在看到对面女子淡然的神情,夜麟心中苦涩,昨夜还信誓旦旦,今日被她看到这般狼狈不堪……
“见过新帝。”
云慕歌起身,朝着夜麟微微点了点头。
这可是自她进到宫内,还是第一次这般主动行礼。
就连先前的摄政王与太后,她都并未行礼。
夜麟顿觉感动,他挺直了腰杆,亦朝着云慕歌点了点头,而后缓缓走到摄政王身侧,语气轻轻,却带着一丝震慑:“还请皇叔让让。”
夜霆深面露不悦,这个小子,今日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麟刻意忽视掉夜霆深眼里的警告,再次开口:“请皇叔让让。”
“夜麟!”太后一脸愤怒,这是怎么了?居然这般口出狂言。
云慕歌淡淡看着这一切。
她要做的,只是给了夜麟他一个出来的机会。
剩下的,得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毕竟,被摄政王与太后一手遮天的大晋,那能这般容易被推翻。
夜麟侧过头去,对着那个一脸愤怒的太后淡淡说道:“太后不好好在后宫待着?来这里作甚?要知道,就连摄政王妃都不曾来此。”
太后语塞,这个夜麟,还真不怕外人看笑话。
夜霆深眯了眯眼,今日夜麟,胆子大了不少……
“皇叔?”
夜麟就这样,与夜霆深面对面站着。
二人之间气氛紧张。
云慕歌端起面前的茶盏,慵懒饮下。
夜霆深看着面前不依不饶的夜麟,又想到此时还有外人在,便不动声色地让开了。
夜麟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这可是第一次,他与皇叔当着外人的面,对着干。
“多谢。”
夜麟缓缓走到皇位上,坐了下来,神色自若。
而夜霆深,只得坐到另一侧的空位上。
身后的太后恨得牙痒痒:“夜麟,你今日这般胡闹,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夜麟微微皱眉,似乎对于太后的存在颇有微词。
“来人!”夜麟淡淡开口:“太后年事已高,为了避免惊扰贵客,扶太后回宫歇息!”
殿上的宫人面面相觑。
他们一直虽是宫人,可一直都听摄政王的旨意。
如今摄政王被新帝逼得略显狼狈,此刻他们该不该听从新帝指挥?
看着殿下毫无动静的宫人,夜麟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当事实真相摆在面前时,他还是有着须臾的无奈。
“怎么?朕可是先皇亲赐的,若有不听令,今日起,通通逐出宫去!”
夜麟厉色一出,宫人连忙慌了神。
他们不过是下人,只听从主子的安排。
可是,这大晋真正的皇上,可是座上那位,哪怕再无实权,可却是正儿八经的皇上。
“是!”
宫人领命,将愣神中的太后带了下去。
夜霆深看向龙椅上的那人,毫不掩饰的杀意,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