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锦瞪大了双眼,看着来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难以置信。
他被捂住的嘴发出一阵阵呜呜呜的声音。
云慕歌缓缓走近,身后的沐夜适时端上一把椅子,待云慕歌坐下时,他立在一侧,神情恭敬。
冷霜用烛光将昏暗的房间照亮,在晃动的烛光里,云慕歌看着南宫锦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完好,透过伤口隐隐能看见白骨。
她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很是满意男子当下的状况:“冷霜,去取了他嘴里塞的布。”
待嘴里的布被扯掉,南宫锦犹如一只发疯的猫,张牙舞爪地要往云慕歌面上扑去,却在距离云慕歌一米开外,被脖子上的项圈给束缚了。
“你个贱人!”南宫锦猩红着双眸,眼里怒火直视云慕歌,如今的情形他也没理由再装什么情深男子了。
听着南宫锦的谩骂声,云慕歌神色淡然,她端过冷霜递上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而后淡道:“你该庆幸,你还能开口与本将说话”
要不是她特地嘱咐,怕是依着南宫澈的手段,这南宫锦连命都会没有。
“我呸!”南宫锦狠狠唾弃一口,如今他的处境,都是这个贱人害的。
“是你!那次擂台上动手脚的是你!”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南宫锦肯定那日是云慕雪做了手脚,那剑才会生生斩断南宫澈的命根子。
与南宫锦的狂怒形成鲜明对比,云慕歌抚着茶盏,漫不经心道:“是本将做的,又如何?”
“我要进宫见父皇!你个贱人!都是你害的!”
听着那个男子一口一个贱人,沐夜神色阴沉,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在云慕歌面前开口:“主子,是否需要属下去断了他的舌?”
断舌?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是。
“暂且缓缓”没有拒绝就意味着同意,沐夜了然,重新站在一侧,双眸阴冷的盯着南宫锦。
南宫锦被沐夜的眼神吓住了,这个男人,比云慕歌更可怕,居然还想断他的舌?
“南宫锦”女子神情慵懒,居高临下的看着落魄的南宫锦,语气漠然:“你痛吗?”
云慕歌眼神飘忽,让南宫锦一愣。
痛?
怎么不痛?
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可是伤口是如何来的他却记不清了。
“我现在都是你害的!云慕歌!你这等蛇蝎女子,必定不得好死!”
听着南宫锦的诅咒,云慕歌颇不在意。
不得好死吗?
无所谓。
只要这一世,那些害过她的人都死绝了,她便不亏。
只是,她蛇蝎心肠吗?
她不过是将上一世自己受过的,还了一部分而已。
他便受不了?
云慕歌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南宫锦,比起你来,本将还差的远”
新婚之夜被乞丐凌辱,身为大梁最尊贵的女子,却被万箭穿心。
她的手段,远远不及南宫锦的十之一二。
“你胡说!”南宫锦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如今可还没对这云慕歌做些什么。
“你假意对本将深情,暗地里又与云慕雪偷偷来往”
听着女子清冷的声音,南宫锦嗓音微微发颤:“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他瞒得很好,按理来说云慕歌是不会知道的。
“你接近本将,无非是为了本将身后的那股势力,是不是想在登基之后,灭了本将,与云慕雪双宿双飞?”
南宫锦是彻底慌了神,这些计划,云慕歌怎么会知道?不可能!
“你别在这里瞎说,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云慕歌似在嘲笑南宫锦,又似乎在嘲笑以前那个轻信他人的自己:“瞎说?事实真相你是最清楚的。只是,本将从没想过,你比本将想的还要不堪”
云慕歌站起身来,走到南宫锦身前,将茶盏里的茶水尽数倒在他的头上。
茶渍粘了他一脸,尽显狼狈模样。
“南宫锦,需要本将帮你回忆一下,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得吗?”
清冷的嗓音却让南宫锦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不信云慕歌有这么好心。
“本将将你,送到了二皇子府上”云慕歌笑得肆意,眉宇间也不禁染上一抹喜色:“你猜,凭你对南宫澈的了解,他会怎么对你?”
南宫锦牙齿直打哆嗦,南宫澈,想必是恨他入骨,这个贱人居然将他送给了南宫澈……
“本将听闻,二皇子府内恶狗的号叫声,可是几里开外都听得清楚。”
恶狗?
南宫锦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竟是被狗咬的?
“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
“先别急,听本将说完。”云慕歌淡淡的笑意却让南宫锦顿觉凉薄,“南宫澈可是好大手笔,那些他珍藏多年的药物都拿了出来,你还真是三生有幸。”
云慕歌的眼神轻飘飘的,望向南宫锦的身后。
南宫锦心中大惊,不可能……
身后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让他意识到,他经历了非人的折磨……
“你们!”南宫锦猛的站起身来,脖子上的项圈将他禁锢得满脸通红,“你们这群恶魔!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
云慕歌笑出声来,可是在沐夜眼里,却看到女子的悲伤……主子她,是为谁而伤?
“忘了告诉你,虽然南宫澈没有断你命根,可是和断了也没什么区别了”
什么?
南宫锦连忙低下头去,果然看到了软踏踏的一物,无论他如何使劲,都未曾动弹半分。
他废了。
和南宫澈一般。
成了废人了。
不对。
他比南宫澈更废。
因为那些恶狗……
“啊……”南宫锦的精神遭受着巨大的折磨,他怒吼着,他嘶喊着,他满脸恨意,恨不得将面前那个笑得淡然的女子生生掐死。
可无论他如何吼叫,那个女子始终面不改色。
云慕歌端来早就备好的“食物”,颜色早已浑浊不堪,隐隐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将那些食物倒在南宫锦的跟前,犹如施舍一般:“别叫了,留点力气,本将还有用”
南宫锦看着面前地上那一滩馊水,胃里直犯恶心。
“拿走!这不是人吃的东西!”
“可是”女子回眸,语气淡然:“这是你吃的。”
随后,屋内再次恢复一片阴暗,屋外落锁的声音传来,南宫锦知道,他逃不了了。
已经连续几天没有进食,他饿得饥肠辘辘,无奈,他捏着鼻子,趴在地上,用手捡起往嘴里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