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老爷子一直对我不满。在他看来,我同那些倚仗着家里权势,在外厮混的纨绔没什么两样。”说到这,他不禁失笑,“但他好像忘了,我是因为什么而变成这样的。”
“我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在病房前的争吵……”
那时候,言征原本要下派晋升,但因为妻子出了意外,只好作罢。
言钦迟从没怀疑过父母的感情,因为他们确实相爱。但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懦弱到这地步。
言鸿庆得知了言征拒绝下派的消息,火急火燎赶到医院。要知道,程静出事那么多天,他也只是打个电话问候过情况。
“下派的事情,你得去。”语气仍是不容反驳的强势。
言征脸色瞬间暗下来:“这件事以后再说,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
“言征,你不是不知道这次机会多难得。程静在家自会有人照看,你该分清楚主次!”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言征显然也是怒了,“现在没有什么比留下来照顾她更重要,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提。既然不是来探病的,您就先回去。”
“你告诉我你留下来能改变什么?!不过是下派两年,回来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
“爸!”
言鸿庆没理会他的不满,武断开口:“总之,这次由不得你!过几天文件就会下来,你提早做好准备。”
……
言钦迟在病房内听完了这一场争执,那是第一次,他见识到老爷子的独裁与强势。
言征开门回到病房,就听到儿子执拗开口:“你会去吗?”
他看了眼病床上还在昏迷的妻子,答:“不会。”
“爷爷一直这样吗?”言钦迟又问。
言征不禁蹙眉:“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明白。我叫刘叔叔来接你,回到家早点休息。”
虽然不满父亲敷衍的话,但一想到病床上的妈妈,言钦迟还是只能点头。
……
“后来,我不知道老爷子用什么手段,只过了半个月,他就妥协了。最可笑的是,我妈醒后,竟然还在替他说话!”
“没过多久,外公他们也知道了这件事,立马回国逼着程女士离婚。但她不愿意,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说到这儿,言钦迟忍不住吐槽一句,“操!我他妈觉得我恋爱脑好像是遗传的!”
“从那时侯开始,两家就闹掰了,如果不是我的存在,可能还会闹得更难看。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和程女士被接回澳洲,一直到念高中才回的国。”
故事讲完,言钦迟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愤懑,反倒是多了几分释然。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许栀,继续开口道:“我这个人呢,对权利和金钱没有太高追求,照老爷子的话说——不思进取。我现在所能想到的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和喜欢的人结婚,以后每天下班都能给老婆孩子带好吃的。”
听到这儿,许栀才反应过来:“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要我跟你回家嘛。”
言钦迟看她垂头嘀咕的模样,觉得可爱得不行,忍不住抬手捏捏她的脸:“嗯,所以我成功了吗?”
许栀没正面回答,只嗔了他一眼:“诡计多端的男人!”
言钦迟别提有多高兴,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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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入别墅区,许栀突然又有些慌了:“我没有提前打过招呼,这样突然拜访,会不会有些冒昧?”
言钦迟挑眉,俨然一副“你说什么都已经晚了”的表情:“不会,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
“嗯?”
他又抬手摸摸小姑娘的头,笑道:“没错,是蓄谋已久。”
“……”
许栀不是第一次见到程静,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会有些拘谨。
进门后,言钦迟牵着人就往客厅走:“程女士,看我带谁回来了。”
一看到许栀,程静肉眼可见的惊喜:“眠眠!”
“阿姨,好久不见。”许栀礼貌问候。
“来,来,到阿姨这边来坐。”
许栀偏头看了眼言钦迟,只见他耸耸肩,表示习惯就好。
“阿迟中午才跟我们讲,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我都没能去给你送花和拍照。”程静一边说着,一边轻抚许栀的手。
看着沙发上的亲切非常的两人,一旁略显多余的言钦迟忍不住出声:“那我还能忘了给她拍照不成?你要想看,今晚我把照片导出来发给你。”
“你还好意思说,”程静剜他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提前跟我讲!”
“啧!妈,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态度。”
“以前我什么态度?”程静不予理会,回过头来看向许栀,脸上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咱们不用理他。来,快跟阿姨说说,今天毕业典礼有什么好玩的?”
言钦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