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是鬼帝设计的天罗地网阵,是将八阵图中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蛇蟠阵糅合起来,首尾相衔,如果不知奥秘,根本摸不到头脑。就这个阵只要两千人,可困住数万精兵。你想直捣中枢指挥令旗,蛇盘起来它的七寸会在哪个位置?这是说不准的,它在游动中不断变换着。”南宫飞天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谭笑沮丧地。
“是人布的阵就有破阵的办法。多数情况破阵须大量兵力。”
“可我们本来就没有兵力,我入阵就光棍一个。何况这是鬼布的阵。”
“你是太冒险了。不过除了兵力,还有机巧。如果刚巧碰上蛇的七寸,或像对付铁布衫功夫顶上了练门,也能够出奇制胜。鬼国终究是装神弄鬼的人在操纵,既让人恐惧,也反过来成了他的练门。你发现没有?这些鬼兵的实际战斗力并不强。”
一语把谭笑点醒了。两名鬼兵给他一掌打扁了脑袋,刚才南宫飞天的一把银针就使一排鬼兵魂飞魄散。这些云雾不过是利用了天气条件,随着阳光增强,也便视线会清晰。想通这一层,顿时精神大振。
南宫飞天又道:“此阵虽然如蛇一般游走不定,却也有规律,就像蛇的七寸总是在蛇头之后七寸的位置,不会脱离蛇身,当年鬼帝设计阵法的时候,我还跟他争论过,指出里面有重大缺陷,可他妄自尊大,根本听不进去。今天我们就凭三人之力破了他的阵,煞一煞他的威风!”
谭笑大喜:“太好了,你说怎么破,我做先锋。”
“先找蛇头。和八阵图相比较,这个天罗地网阵的确精致了许多,便于小规模作战,但以蛇蟠阵为主,哪里受到攻击,蛇头就会移过来,这样找到它的心脏就不难。”
“好!”谭笑振作精神,向有鬼兵的地方迎过去。原先是避着风头走,现在反而顶风而上。
鬼兵潮水般涌过来,正面就有三十多人,后面还在源源不断汇集过来。谭笑有了信心,异常勇猛,挥手就劈倒七八个。眼看聚集的人多了,琼枝也加入战团。虽说她武功不高,只能应付一两个人,对围攻谭笑的鬼兵而言却撕开了缺口,谭笑更加应付自如,还反过来照应一下琼枝,不让她受围攻。
这时,不远处挥着令旗的指挥果真出现了。南宫飞天撒出一把银针,又一批鬼兵倒下,她飞身掠过去,明晃晃的剑连劈带刺就冲到了令旗手身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将他拦腰砍成两段。
阵中鬼兵大乱,谭笑和琼枝冲过去和南宫飞天会合,一路横冲直撞,失去控制的鬼兵四散而逃。又不多时,已经顺利出了阵。
鬼帮的大队人马直扑嵩山,谭笑他们赶去,驻地留守的人都不见踪影。看来姣莺说给冲散了这话不假,没有一起撤退的迹象。
鬼帮的人马也已经离开,谭笑又赶到少室山,少林寺大门紧闭,南麓的连天峰也无一兵一卒。谭笑对南宫飞天道:“你们先找地方避一避风头,我看中原已经没有对抗的力量了。龙君惨死,我想到湖湘一带重新结集人马。那里有丐帮总部,又有蛟龙帮旧部。但你们在我身边会引起蛟龙帮情绪上对抗。”
南宫飞天道:“我自然能理会,但这里也没有安身之处,不如先同路走一程,汉南高贤庄女主陶乐乐从前和我有些交情,我打算先去她那里小住,后面再作打算。”
“也好,我回头联系也方便些。”谭笑表示赞同。
于是三人结伴南行。谭笑乘这当口边赶路,休息时边又参研自己见过的几种不同武功,结合自己师门的功法融会起来。南宫飞天把自己的一套攒花剑法也演示给他看,这套剑不如冷月寒星剑刚猛,却另有奥妙,变幻莫测,甚至在变化上超过玉箫剑法和冷月寒星剑,是当年南宫雪燕所创,并挟此欲和韩玉争胜,最后败在韩玉剑下,不是因为剑法不如,而输在心气浮躁和内功稍欠纯正上。南宫飞天还达不到至高境界,淡也非同凡响。谭笑看后又有领悟。
一路时而见有鬼帮人马经过,频繁调动,不知道又在部署什么行动。本来遇到小股人马是歼灭他们的好时机,但整个鬼帮势力庞大,杀几个小鬼影响不了大局,反而暴露自己行踪,便抱定宗旨不轻易闹出动静。不几日,到了大洪山,就很少见到公开打出旗号的“鬼”。
谭笑问道:“陶乐乐是何许样人?”
南宫飞天说道:“跟我差不多年纪,早年在江湖也有名声,人称灶鸡千金。因为她的一双腿比一般人长,跨步矫捷,人也长得不错,有时还有点大小姐脾气,就得了这外号。她好场面,骨子里却贪财,江湖人都不太愿意和她深交。她跟我还算不错,只因为她朋友少,我却不在乎钱财,也从来不缺钱,所以有往来。后来她嫁了个大财主,就脱离江湖了。她男人不通文墨,却好结交文人,把自己的庄子取名叫高贤庄。可真正当家的却是灶鸡千金,财主贪她年轻漂亮,又有武功,还有几分怕她,就只有俗人来,招不到贤人了。”她说着觉得好笑,却又有一丝苦涩。
也是啊,南宫飞天才气高,武功强,容貌之美堪称世间难得,不用说也肯定胜过灶鸡千金许多,可快到三十了,还孤零零一个人,如今还落魄去投奔这个本来看不上眼的凡俗女人,难道不是天意弄人吗?
到了那里,却见门紧闭着。南宫飞天上前敲门,好一会,才有人出来开门,南宫飞天报上名,下人进去通报。
这下灶鸡千金陶乐乐倒是很快迎出来了,招呼他们进大厅。谭笑环顾厅内,厅堂很大,建筑用了和雕花都十分讲究,显得奢华,惟独陈设简单,和这样气派的大厅不相称,也不太符合陶乐乐好场面的性子。再打量她人,脸庞长得还不错,身短腿长,显得有些不匀称,江湖人起的外号倒还真形象。灶鸡又叫灶马蟋,是一种腿长善跳的昆虫,用在她身上正合适。
“凌霄宫主怎么会有雅兴来寒舍?我们有将近八年不见了。”灶鸡千金道。
南宫飞天点了点头:“差不多是有八年了。我守着神像这么多年,也该出来走动走动,见见老朋友。”
“敢情好,可我知道你一向是爱清净的,该不是动了凡心吧?”陶乐乐看看谭笑笑道。
南宫飞天正色:“这可不相干,他也是朋友,不过路上做个伴,马上就离开。我就带了这丫头,想在你这儿住两天。”拉过琼枝。
陶乐乐挺有自知之明:“你们主仆往这堂上一站,光彩照人,我这主人黯然失色了。你们坐,我跟我相公说一声。”
南宫飞天有些纳闷,以往在庄里陶乐乐是说一不二,他男人年岁也大,又惧怕她脾气,怎么现在她变温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