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财物,就一个蜡杆常带着出来,有一次还说,这身本领还全亏它呢。”
“后来这东西呢?”
这才是关键。谭笑期待着得到下落。
“被灵噩拿走了。”
一听此言,谭笑像当头挨了一闷棍。还不甘心,朝那五人:“她说的是不是实情?”
五人齐声:“是!”
谭笑看这场戏该收场了,道:“你们的作为害人又害己,春药催情,就像饮鸩止渴,你们既然看到无果纵欲身亡,就该知道利害。”
他将吊起的人都放下:“今天小作惩戒,如果想活得长一点,从今天起好好修行。如果让我知道继续作恶,决不轻饶。”
九天后一齐跪下:“求你指点门径,我们一定痛改前非,潜心修炼。”
谭笑念她们也是受无果之害,就传了几句修习静养功夫的口诀给她们。
年长的道:“虽然我年纪大些,还望你不嫌弃,把我们一起收作徒弟。以后我们就是你门下的女弟子。”
谭笑哭笑不得,道:“你们能够祛除邪火,平安度过后半生也就罢了,千万不可对外人讲起我。”说完赶紧逃走。
后来这九人寿数都活过古稀,到南宋高宗年间,金兵纵火烧了杭州城,高宗逃到海上,金兵退走后回临安途中幸临天后宫,感谢天后保佑逃过大难,还赏赐九天后之一的老道姑玉牌。而灵噩显赫一时,却在四十四岁某天梦醒时突然一命归西。这是后话。
丰彩蝶留的凭证在林灵噩身上,这又是一大麻烦。他行踪无定,只知道他往来于江淮之间,离金陵并不远,那这东西威胁仍然存在,一旦被抖露,美刀王难免身败名裂。
他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无法向詹碧云交差,就往驿站弄到马匹径直往淮扬一带去寻找。
这日,来到洪泽湖边的泗州城。这是淮扬一带不亚于扬州的繁华都市,寺庙众多,消息灵通。城外望去,茫茫白水环绕,青山如黛,谭笑不由挂念起前往湘山的詹碧云。一想到她与龙君见面,又浑身不自在。此刻她应该已经在返回的途中,估计再有两天就回到山庄了,她处置完丰彩蝶,又会到哪里继续查找凶手呢?自己却是一无所获,眼前一片茫然。
他索然进了城,打听附近寺庙。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谭笑!”
“柳大侠!”
正是轻功无双的“腾云追风”柳吟风!
“柳大侠怎么会到这里?”
“我还正要问你,你怎么到了这里?爱晚山庄的案子可有眉目?”
“咳,一言难尽。庄里后来死的三个人凶手查到了,但杀司空俊杰和焦大贵的另有其人,还没有找到线索。”
“哦?”柳吟风惊奇地,“怎么能肯定?杀孙宄他们的是谁?”
“你一定想不到,是司空俊杰的生母!”
“什么?生母?”柳吟风更惊讶了,“司空俊杰不是司空宏图的嫡子吗?!盟主夫人不懂武功的。”
谭笑摇着头:“柳大侠可知道二十年前有一次武林名流在天远庄聚会?”
“当然知道,那次我也去了。”
“司空宏图的老婆还向客人敬酒?”
“是啊,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詹庄主说的。可之后不到三个月司空俊杰就出生了。那时司空夫人敬酒可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
柳吟风恍然大悟:“这倒真没人留意过,果然有蹊跷。”
“这女人就是丰彩蝶。后来她潜伏在爱晚山庄,用药物毒害詹庄主,逼他把詹碧云嫁给司空俊杰。所以她杀人灭口是怕暴露自己,惟独她不会杀自己的儿子。”谭笑尽量说简捷些,回避了一些细节。
柳吟风沉思了一下,道:“这么说来詹家结亲是被迫的,美刀王自己就有杀人的动机。”
“我原先也这样想过,可情况不是这样的。首先,在我发现丰彩蝶之前,詹庄主仍受着控制;其次,詹庄主最大的顾虑是什么?是女儿的安危。要杀也不会在自己庄里,杀了司空俊杰,无异于把女儿的脖子架到司空宏图的刀口上。第三,詹庄主希望通过联姻化解危机,江湖上还有谁能对抗天远庄和爱晚山庄的联盟?”
“你说的有道理。可节外生枝问题又出在哪里呢?”
“这我已经可以肯定,是司空俊杰在外面欠了风流债,这桩婚姻惹恼了他原先的情人!现在就差找出这个人了。”
“谭笑,你不简单。”柳吟风拍拍他肩膀,“分析很细很深,不枉我信任你,掩护你去查证。可下来又要做什么呢?怎样才能找出那个人?”
谭笑脑子一转:“我在找一个叫灵噩的道士。”
“哦?有线索吗?”
“目前还没有。据说他憎恨佛门,在江淮一带专找寺院的麻烦。”
“这好办,”柳吟风道,“可以请言帮主帮忙。丐帮遍布各地,打听消息最是方便。”
谭笑拍手道:“这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不过我跟言帮主素昧平生,也不知到哪里去找他,还要请柳大侠帮忙。”
“好说,好说。”柳吟风望着这个颇有能力的年轻人,忽然心念一动,想试试他武功,就拉住他手,突然一使劲。
谭笑见他亲切地拉自己手,倒没在意,忽然觉得手上一紧,也没来得及反应,本能地加上了力。
柳吟风脸色一凝:“好强的功力,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恐怕和司空宏图不相上下了。”
谭笑歉意地:“柳大侠试探我,我没防备,只好使出全力了。”
“不必在意,我只奇怪你的师承,你一直不露口风。你和灵山圣母是何渊源?”
“柳大侠厉害,一试就试出了我的家底。实不相瞒,圣母正是我师父。”
“难怪,难怪。我和圣母及叶谷主都有过交往,所以略知他们的武功路数。如今武林又要发生大动荡了,我担心司空宏图私心太重,不能带领大家度过危机,所以格外留意以往视线之外的高手。”
“大动荡?你指的是什么?”谭笑好奇地。
“不知哪里传出风声,说峡江要被淹到湖底,酆都鬼城的鬼帝要向中原迁移,势必引起江湖大争斗大拼杀。你也看得出,司空宏图这盟主并非众望所归,没有大事,充当调解人尚且有人不买帐,一旦鬼城的势力过来,它组织严密,路数和中原迥异,我们一盘散沙,怎么抵御?”
“鬼城?很可怕吗?”
“不好讲,主要是我们不了解。以前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不与江湖往来,他们对江湖是了解的;外面的人却无法了解他们,尤其是许多法术和武功结合在一起,会出现一些闻所未闻的奇异现象。鬼城的地方势力从上古到现在,已经积聚了千年的力量,东汉时就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就鬼帝而言,也只是传说,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神,没人知道。”
谭笑一时愣在那里。这样说来,钟铃子在湘山祠搞的名堂还算平常,真正鬼帝出现,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