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碧云惊奇地问:“你师父是?”
“和碧桃谷有很深的渊源,又是一代高手,能让张三锋害怕的有谁?”
“灵山圣母!原来是她!”
自从叶星寒隐退,江湖上最响亮的名字就是“玉树清风一洞箫”,纵横五十多年,横扫江湖没有敌手。宋朝初年也曾有个横扫江湖的女侠李娉婷,但仅仅数年不幸死于意外,而能集众家之长立于不败之地的,只有韩玉。后来神功大成,不用任何兵器,甚至不用拳脚,一根普通丝线就能击倒任何对手,被称为断魂游丝;因为隐居在灵璧山,江湖后辈尊她为灵山圣母。
谭笑得意地:“怎么?你也怕了?”
詹碧云白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怕?”
谭笑摸摸头:“对啊,为什么要怕?”
两人又转道回金陵爱晚山庄。江湖人弄不清他们的行程路线,这一路还算太平。
估摸还有两天就可以到达,谭笑道:“回去还得先住山洞,要准备些食品才好。”
詹碧云道:“最好附近再找个山洞,不然我就让出来给你住。”
谭笑道:“我们住一起有照应。”
“不行,不行,你可是尝过腥的猫。”
“还怕我吃了你?你骨头这么硬,能吃你的牙齿还没长出来呢。再不行还是我给你守门。”
“有句俗话叫黄鼠狼看鸡。我还是离你远点。”詹碧云摇着头。
谭笑半晌不语。
詹碧云见状轻轻问:“你生气了?”
“我谭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你可以奚落我,可以骂我,甚至打我,就是不容许怀疑我!”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要不,你先在这里歇歇脚,我去买吃的,再给你买点酒,算我向你赔不是。”
“真的?”
“当然真的。”
谭笑心花怒放,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这么温存。就靠到树下。
詹碧云买了食物正往回走,不料树丛后冒出一个人来拦住去路,张三锋!
老道皮笑肉不笑地:“好啊,你终于落单了。”
詹碧云傲然道:“落单又怎样?”
“跟我走,没有第二条路。”
“呸!这么一大把年纪还作贱,活该断子绝孙!”
张三锋大怒:“丫头好毒的嘴!我就是断子绝孙今天也毁了你!”猛扑过去。
詹碧云手一松,将手中东西放开,抽出柳叶刀刺出。
张三锋暗暗吃惊,不过几日,她的武功精进不比谭笑慢,再过几年,真又多了一个克星。他很久不用武器了,怕谭笑一到,就再没机会,拔出双枪向詹碧云猛攻。
詹碧云几曾见过这样的攻势,本来内力就远低于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正要移形换位,摆脱双枪笼罩,张三锋到底是高手,预料在先,扔开枪顺势一掌打向她背心。
詹碧云勉强闪避,虽没伤到要害,也被一股大力推倒。
张三锋哈哈大笑:“看你嘴硬,现在就让你见识玉枪消魂!”纵身扑上。
詹碧云倒在地上,刚巧刀压在身体下,要抽出来来不及,她心念一动,将身体支撑腾空,把刀对准自己小腹,这个动作因在身体遮挡下,张三锋根本看不到,只等他扑上,穿透小腹与他同归于尽!
张三锋正和身扑上,突然“哎哟”一声,还没扑到就倒下了。在此同时,旁边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张小郎,你越发有出息了。”
詹碧云翻身坐起,只看见张三锋趴在地上发抖。再仔细一看,他手腕上套上了一根蓝色丝线。是灵山圣母到了!
詹碧云喜极而泣。她揉一下眼睛,叫道:“多谢圣母相救!”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她朝詹碧云看了一眼,并不搭理,对张三锋道:“几十年前你还跟我斗上几个回合,怎么越来越不中用了?”
张三锋嘴唇颤动一下,没说出话来。他心里道,以前是我挑战你,这次是你袭击我。但这话无论如何不敢说出口。
圣母道:“我念你师门有些渊源,你练到这一步也不容易,才留着你性命。你居然自己定的规矩也不遵守了,你该如何了断?”
张三锋咬了一下嘴唇:“我自断经脉。”说着坐起闭上眼睛。
原来张小郎本名叫张通,从小在妓院厮混,是百花楼凌丹绰的徒弟。叶星寒曾传给凌丹绰内功心法,报答她提供金风堂线索,凌丹绰却因爱生恨,发誓要自己的传人打败叶星寒的传人。她把修正后的功法和一身功力全给了张小郎,但叶星寒的传人韩玉独步武林,便是绝顶高手都全败在她手下。张小郎遵照师命向韩玉挑战,没走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后来专留意于房事养生,取道号为三锋。百花楼本是淫秽之地,到张三锋身上更发挥到极致,采阴补精之术空前绝后。但他定下原则,不伤害人命,不强迫他人。所以他的秽行和一般恶行还不同。而且他修炼也有独到之处,遍访道家炼丹高手,古稀之年仍精力充沛。
韩玉道:“张小郎,我再饶你一次,记住了,祛邪念,成正果。”
张三锋站起,垂着头离去。
詹碧云正要向圣母招呼,圣母却没正眼看她,径直朝前走去。詹碧云拾起放下的食物和酒葫芦跟在她后面。因为那正是谭笑所在的地方。
谭笑一见师父,连忙站起:“师父……”
圣母不由分说上去就一巴掌:“倒学会做大老爷了,让女人服侍你,你女人差点被张三锋掳去,你就等着享受吧!”
谭笑心中一凛,刚才光顾着得意,还以为张三锋已经吓走,未曾想到他一直跟踪寻找机会下手,几乎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他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跪了下来。
詹碧云离开一段距离,不敢靠近。
圣母道:“起来!让我检验一下你武功长进。”话音未落向谭笑一脚踢去。谭笑跃起出招反攻。
詹碧云远远看着,倒似谭笑一直在攻,圣母手脚都不怎么动,偶尔身体转动一下,但谭笑却攻不上去。就方寸之间的动作,刚好化解了他的力量。原来这是极高的境界,自己看起来很舒展的刀法,要遇上这样的对手根本使不上力。她边看边琢磨,竟又领悟了不少。她也知道,圣母性格孤傲,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她边指点谭笑,其实也是在演示给自己看。
练完后,谭笑擦着汗,圣母又问他:“我看你能用龙爪劲,可会运功口诀?”
“我是从一张图上悟出来的。”
“好。这不是本门武功,但有相通处。我把相应口诀传给你。配合原来的功法会有好处。”当下让他记下口诀。又看看远远站在一边的詹碧云问他,“你这辈子认定这个女人了?”
谭笑惶恐,不敢回答。
“如果还不能确定,我劝你乘早撒手。这丫头性子烈,如果认定了,再三心二意就没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