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垂眼眸，我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但是我可以通过他颤抖的肩膀推断出他此刻的懊悔与煎熬。
他猛地抬头，双目含泪，满眼悲伤。
“放过她，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看向怨冰鬼小瑶，说道：“你所犯下的错，确实需要死来弥补，但是动手的人不是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来此的目的，我便可以放过你。”
我没有任何权利，任何理由去抹杀一个人的生命。
若是，男人当着我的面为非作歹，我定然会出手取其性命。
但是，他并没有。
我不相信因果轮回，但是我相信人心的善恶转变。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和白，也没有绝对的善和恶。
我所认为的黑，我所认为的恶，在他人眼中或许就是白，就是善。
男人看着我，说道：“我们道门有很多高手来到了这里，但具体是来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要和某人合作，而那个人应该就是刚刚你口中所说的赵勉。”
“而且……”
“而且什么？”
我连忙问道。
“不光是赵勉，据我了解天府城隍爷都有所参与。”
我点了点头，此刻我心中大致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那就是函谷关内的战魂。
张玉长说过，他会将整个地府推翻，重新建立。
他手下虽有兵权，但是相比于整个地府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所以，他才不惜与赵勉道门联手想要收服函谷关内的战魂。
“既然你将事情告诉了我，那么我会送你的女朋友转世投胎。”
我看了一眼护在男人身边的小瑶，说道：“我有办法让她恢复意识，你要不要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男人听罢，微微摇头，话语间满是落寞之情。
“不了，若是不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她或许早就转世投胎了，她若是恢复意识一定是恨我的。”
我摇了摇头，否认道：“你说错了，刚刚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时间跑过来保护你。”
“即便是失去了意识，她也会遵循本能反应过来保护你，就这一点看，她不会怪你。”
男人沉默了，思索半天，他挣扎的站起身，来到我的面前，冲着我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不了，现在还不是和她相见的时候。”
“替我转告她，我已经死了，但是我依旧爱她，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们若是有缘，来世定然会遇到。”
“到那时，我只希望，她的人生可以少些苦难。”
我愣愣的看着男人眼中的神色。
他的眼神分明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临死挣扎，他有事情要去做，而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他会选择死亡。
我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男人冲着我粲然一笑，说道：“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和弥补我曾经犯下的过错，我要去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
也不等我继续询问，男人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怨冰鬼小瑶出于本能还想追上去，却被用净莲印记的白光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