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谷,边缘。
天阴得厉害,狂风呼啸,崎岖的山路尘土飞扬。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在这条路上骤然响起,平添了几分空旷。
只见三匹马拉动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驰而来,周围只有数十个侍卫展开翅膀警惕地护在马车四周。
车轮飞快,马车颠得厉害,似是逃一般想要离开这里。
车厢里,一个身着青绿色纱裙的清秀少女正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她的一只手紧紧握着一把带着剑鞘的长剑。
那剑鞘并非凡品,是由一块青绿色的玉石雕琢而成,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
剑鞘下隐隐传出的波动,也足以看出那把剑的非凡。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是无意识地摩挲着系在她腰上的一枚孔雀形状的碧玉。
那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羽毛雕琢得华丽细致。在它颈部末端翎毛处有一个微小的圆形孔洞,一条碧玉细链穿过孔洞,连接着碧玉孔雀和腰带。
那是玉石一族碧氏家族,公主的象征。
“青叔,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啊?”少女转过头,问向坐在一旁身着深绿色衣衫的中年男子。
“公主请放心,等我们过了这死亡谷的边缘,离霖犀学院也就不远了。”“可是我总感觉......就是心里莫名地有些慌。”
那男子手不可察觉地一紧,方才传出去的那道传音,也不知霖犀学院收到没有。
这段时日碧氏一族元气大伤,家族里很多修为高者不是留下镇守就是闭关修炼。此次护送竟是连一个引丹境的侍卫都调不过来,最终只能让他们这些相对可靠的侍卫来护送,可若是碰到了引丹以上的人......
“青叔?”少女见他不说话,又轻唤了一声。
男子立刻回神,安慰地笑笑:“公主别害怕,我们青氏家族的人,一定会誓死保护好公主的。守护碧氏家族是我们青氏家族每个人一生的使命,我青瑀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拦住其他氏族!”
望着一脸视死如归的青瑀,少女心中一阵酸涩:“青叔,你别这样,你们青家一直守护着碧家,这份恩情我们几代人怕是都还不完。如今局势动荡,碧氏家族的处境更是不太妙,如果真到了我们谁也抵御不了的地步,你就不要再管我了,我相信碧氏家族的人都会理解的。”
“公主,不可再说这样的话。百年前的那场异界混战,若不是得碧家的庇佑,青家早就在动荡中灭亡了。更不提我们这种在玉石一族连玉的寓意都算不上的卑微姓氏,没有碧家提拔,我们连尘土都不如。我们青家每一个族人都因能保护碧家而感到自豪骄傲,即便是战死,青家也不会出一个孬种!”
少女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青叔,我听你的。只是青叔,去学院的路只有这一条吗?不是说死亡谷凶险万分,为何我们非要沿着它的边缘走?”
“其他路太过空旷容易遭到围截,这条路虽最艰险,却是能最快到达的。这种地方我们处境不好,他们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既然都一样,不如就搏一把。”
少女还要说什么,车厢却突然剧烈晃了几晃,车轮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还没等反应过来马车已有了倾斜之势,情急之下青瑀大喊一声:“快跳车!”旋即护着少女从车窗跳了出去。
他们刚落地,身后又是一声巨响,马车连同着三匹马一起摔下了悬崖。
“保护公主!”侍卫迅速地聚集在一起,把少女护在中间,警惕地看向四周。
这时,他们的上空传来了一声讥笑:“怎么不跑了?难不成这就怕了?”
众人神色凛然,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空中出现了数十道身影,为首的那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才这么几个人啊,等下打死了也不过瘾啊。”
青瑀冷冷地开口:“没想到你们还真敢在死亡谷拦截我们,在这地方,谁死还不是定数。”
“呦,口气挺大嘛,谁给你的勇气?我璞氏家族怎么没听过你这号人物啊?哦,我想起来了,听说碧氏家族下边一直护着一个叫什么青氏家族吧?姓青啊......青代表的是什么玉啊?兄弟们你们谁知道啊?难不成是我璞珅太孤陋寡闻了?”
璞珅夸张地看了看四周,他身边的人都大笑起来。
少女咬了咬牙反驳道:“那你的姓氏呢?璞的寓意又是什么?不过是含玉的石头罢了!血统不纯正的姓氏,你就算打败了我碧氏家族,玉石一族其他氏族也不会认可你们!”
璞珅的脸沉了下来:“一个将死的公主,激怒我有什么好处?如今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我璞氏家族,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我璞氏家族的厉害!给我上,一个不留!”
空中的璞氏族人收了翅膀俯身冲下来与青氏侍卫缠斗在一起,碧璇身四周的保护圈瞬间被攻破。
璞珅落回地面,向少女阴恻恻地一笑,然后抽出长剑向她刺去。
少女背后展开一对晶莹剔透,闪着柔和绿色光芒的碧玉之翼,迅速向后飞去。
璞珅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个未达引丹的小姑娘要和我比速度吗?可笑,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引丹境的速度吧!”他的背后展开一对玉石斑驳的翅膀向少女追去。
青瑀被几个璞氏家族的人缠住,无法营救。他心里不由得一急,怒喝一声:“璞珅!你敢动碧氏公主,就不怕碧氏家族杀了你吗!”
璞珅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不屑地撇撇嘴:“杀我?等我杀了她,碧氏家族除了还有一个小废物公主再无后人。立了这么大的功,璞氏家族会放任我被你们追杀吗?再者说,等玉石一族以我们璞氏家族为尊后,碧氏家族还会存在吗哈哈哈!”
少女听到这话眼神一冷,抽出腰间的碧绿玉剑向璞珅扫去。
璞珅哈哈一笑:“呦,触到痛处终于忍不住了吗?”
说着,他也抽出剑与少女的剑撞击在一起。一声脆响,少女借着余力把璞珅的剑挑起,挡住了进攻。
璞珅眉毛一挑:“还想垂死挣扎?”
他抬起剑,闪电般刺去,只听一连串的爆鸣声响起,璞珅的招数竟一一被拦了下来。
他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不愧是碧氏家族的公主,看来还是有些小能耐的。不过在我眼里,不堪一击。没时间再和你耗下去了,今日我要让见识到引丹境的厉害!”
璞珅将剑狠狠斩出,融合之力随之奔涌而出。少女只来得及用剑横挡一下,但融合之力已破了她的防御,猛烈地撞击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重重地摔在地上,直至在地上滑出数米才停下。
她只觉身上剧痛中带着阵阵的麻痹感,剑从她的手中脱落,落在不远处。
体内气血翻涌,少女喷出一口淡绿色的鲜血,剧烈咳嗽着。
她看着缓步向她走来璞珅试图重新站起,但无奈一切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如同恶魔般的人离她越来越近。
远处的青瑀看到这一幕想要冲过来,却被另几个璞氏家族的族人缠住,眼看着来不及阻拦,他绝望地大喊一声:“公主!”
璞珅听到这声呼喊嘲讽地笑道:“还叫什么公主,碧氏家族这次死定了,该改口叫大小姐了吧?哦不,一个将死之人,何必在意那些称呼。”
璞珅的剑举了起来,冰冷的剑芒指向少女:“那么今日,就让碧氏的小公主成为一个历史吧!”
少女并未看他,目光转向头顶那处灰暗色的天空,她的神情极力保持平静,不愿给璞珅的这种扭曲心理的恶棍带来更多的快感,但还是有泪水缓缓地从眼角划过。
天像是要塌了......
璞珅冷酷地看着她,手中的剑不再犹豫落了下来。
然而下一秒,一道刺耳的音爆声响起,璞珅狠狠地地飞出去撞在崖壁上,碎石尽数砸在他的身上。
一个身影替代了璞珅刚才的位置,少女怔怔地看着来者的背影,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不知道刚才的一瞬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青瑀见自家公主被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眼中一喜,紧绷的身体一软险些没站稳。
冰雪舞转过身,少女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句话:原来天塌了,是会有人替你撑起来的......
冰雪舞蹲下身望着少女:“你叫什么?”
少女已经回过神来,小声说道:“我、我叫碧璇。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碧璇好奇地看着戴着面纱的冰雪舞,又道:“不知阁下是何人?”“冰雪舞,大长老让我接你去霖犀。”
冰雪舞一边说着一边把碧璇从地上扶了起来,微微皱眉道:“你受了伤。”
“不碍事的。”“站好别动。”
冰雪舞的手搭在碧璇的肩上:“冰愈。”
雪霜迅速覆盖碧璇的全身,连同她身后那双伤痕累累的碧玉之翼。
片刻雪霜消散,碧璇身上的伤口都已愈合如初了。
“愈术只能医治外伤,等下到了学院,再让大长老给你检查一下。”
碧璇点点头,再一次低声道谢。
这时,远处另几个璞氏家族的人都已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青瑀领着青家侍卫迅速赶到碧璇身边,他紧张地上下打量碧璇:“公主!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碧璇摇摇头:“青叔,我没什么事,雪舞姐姐帮我把伤治好了。”
青瑀松了口气,恭敬地向冰雪舞鞠了一躬:“姑娘,救命之恩,以后有什么事我青瑀定当万死不辞!”
冰雪舞侧身避过青瑀的这一礼:“别这样,应该的。”
继而她向不远处看了一眼:“光羽辰,别躲了,你的气息已经暴露了。”
话音刚落,光羽辰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拍拍手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璞氏族人,不屑地哼了一声:“真菜,就这水平还敢来劫人。”
冰雪舞撇撇嘴:“得了吧,你也不怎么样,就你那样还叫隐身啊,我都能发现你。”
光羽辰无奈指了指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谁料进了这死亡谷天就没晴过,光线这么暗我能怎么办?能做到这一步不错了,那几个人还不是我撂倒的。”
青瑀冲光羽辰恭敬地一抱拳:“还有这位公子,感谢帮我们脱离险境。”
光羽辰含笑摇头:“青侍卫言重了,我们也是奉大长老之命前来救援的,还好及时赶到。”
这时不远处埋着璞珅的那堆碎石突然炸开,璞珅从碎石堆里爬了出来。
此刻的他,乱糟糟的头发布满灰尘,衣衫破烂,脸上有数处擦痕,嘴角也有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满脸杀意地看着众人,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冰雪舞。“你们,找死!”
璞珅一翻手,一枚玉石斑驳的珠体出现在手中,他一把捏碎。
众人来不及阻止,便看见一道红光从碎裂的珠体中射出,在上空炸裂,接着一股奇怪的波动迅速传向远方。
青瑀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不好!他在召集璞氏家族的高手!”
冰雪舞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手掌隔空拍去,璞珅再次撞在悬崖壁上昏死过去。
接着她转身看向众人:“我们人数不够,不要恋战,快走。”
众人向学院方向急速飞去,然而很快领头的光羽辰就听到冰雪舞叫他:“光羽辰等一下。”
他停住:“怎么了?”
冰雪舞闭上双眼,感知迅速向四周扩散,很快一脸凝重地睁开眼。
“我刚才感知了一下,璞氏家族派出的援兵应该有几个以达到引丹,他们速度非常快,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很快就会被追上。这里达到引丹的只有我一人,胜算并不大。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我带着碧璇隐了气息走小路,你带着大部分人继续走主路引开他们。把他们的人分散开对我们很有利,多拖延些时间大长老也能来支援我们。”
“可是......”光羽辰迟疑着,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
冰雪舞打断他:“没时间了,行动吧。”
时间紧迫,光羽辰也来不及多想,只好点头道:“好,学院见,你们小心。”
光羽辰与冰雪舞对视一眼,两人不再犹豫,各领着人离开。
光羽辰沿路和青瑀合力布下了很多陷阱,璞氏家族的援兵没有料到,在陷阱里折腾许久才挣脱出来。
璞氏家族的人气得恨不得撕碎他们,可哪里还有光羽辰他们的影子呢?最后只能折路返回。
在光羽辰的带领下,他们这一小队人很快就看到了学院,大长老正站在学院的院门前等待着他们。
见他们出现,大长老暗松了一口气,但当他扫了一眼回来的人时,心又提了上去。
“雪舞呢?还有那个小丫头呢?”
光羽辰他们也是一愣:“她们......她们两个还没回来吗?”
“你们走散了?”“没有,有追兵,我们分开走的。可能是她们走小路绕了远,等下就回来了。”
大长老听了面色一急:“羽辰啊,小路的岔口错综复杂,雪舞平日哪里去过?她本就不认路,换了条路岂不是彻底走不出去了?”
光羽辰脑中一片空白,他终于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他竟忘记了冰雪舞是个路痴这件事。
大长老很快冷静下来:“出死亡谷的小路不止一条,但都是围绕在死亡谷的边缘,雪舞虽不认路但也不会轻易离开死亡谷范围,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追兵会发现她们。青瑀你们先在学院内休整等候,羽辰随我走一趟,我们要在追兵发现前找到她们。”“是!”
死亡谷的一条分岔口,是徘徊的冰雪舞和碧璇。
碧璇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道:“雪舞姐姐,这里我们刚才好像来过。”
冰雪舞苦笑一声:“也许吧,真要命,竟然忘了我是个路痴。”
碧璇讷讷地问她:“那......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呀?”
冰雪舞从怀中拿出之前大长老交给她的那枚玉珠:“这个能指引我们回去的路吗?”
“恐怕不能,这个只能感知到我。”“好吧,那这玉珠你拿回去吧,或许以后还有用处。”
碧璇又问:“雪舞姐姐怎么不向学院发求救信号呢?”
“这里离学院太远,怕是学院的人还没来,先把追兵招来了。算算时间,大长老估计是会来找我们了,我们也再找找吧。”
没过多久,她们再一次遇到一个新的岔路。
冰雪舞转头看向碧璇:“这一次,你来选吧。”“啊?我吗?雪舞姐姐,要不还是你来选吧。”
“既然都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谁选都一样。我选了这么多次都没出去,可能是我的运气不好吧。这一次就你来吧,万一就对了呢。”“……好吧。”
碧璇看了看面前的两条路,犹豫的指向右边的那条:“就这条吧……”
冰雪舞倒是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带着碧璇向右边那条路飞去。
半刻钟后,她们眼前的路依旧没有尽头。
“我是不是选错了……”碧璇有些沮丧。
“不,这条路应该是正确的,我感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有不同于死亡谷的波动。我们再向前走走看,一定可以走出这里。”
然而前行不过数米,冰雪舞突然迅速向后退去,在她身后的碧璇没有防备,和冰雪舞撞在了一起。
没等她反应过来,冰雪舞已经拉着她:“快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们被发现了。
没错,她们的确是找到了正确的道路。倘若能顺利地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她们便能与赶来的大长老和光羽辰汇合。
但,没有倘若。事实,也并非如此。
此时发现她们的,正是无功而返的璞氏家族的一行人。
他们中了陷阱没能追上光羽辰他们,正气得发狂不知如何回去交代,不曾想竟在回来的路上撞见了他们此次的目标。
真是说不清是璞氏家族幸运,还是冰雪舞、碧璇两人倒霉。也许,两者都有吧……
如果只有冰雪舞一人,那么她还能有机会逃脱。
无奈身边带着一个尚未达到引丹的碧璇,她飞行的速度自然是无法与璞氏家族的相比,这样一来反而拖累了冰雪舞。
不过数息之间,她们二人已被璞氏家族的人包围。
冰雪舞把碧璇拉到身后,抽出剑横在面前。碧璇背靠崖壁,手握着碧落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这时璞珅从包围圈里冒了出来,冲她们阴森森地咧嘴一笑:“又见面了,本以为今日无缘再见,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了。你们说,这算不算缘分啊?”
碧璇厌恶地瞥了他一眼:“呸!狗屁缘分!”
“小妮子嘴还这么硬啊,看来刚才的小痛小痒没放在心上。还有这位,之前那两下出手也够狠啊,老子我可从来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今天要是不出这口气,怕是日后想起来,都会睡不着觉呢。”
冰雪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同时脑中在迅速思考如何脱身。
而璞氏家族的人眼中,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璞珅见冰雪舞没反应,咬着牙退到族人身后,低吼一声:“动手!”
汹涌的灵力轰向冰雪舞,冰雪舞同时做出反应,右脚向前跨出一步,冰乐虚空画了个十字。
“冰芒十字斩!”
虚空十字瞬间凝结成具有极低温度的锋利冰芒,与璞氏族人的灵力轰然撞击在一起。
所有璞氏族人都被这强横的一击震得倒退数十步,但很快就化解了冲力再次围了上来。
冰雪舞眼中的凝重越发深重,璞氏家族召集来的援兵之中,有三人达到了引丹,再加上那个璞珅,一共四个引丹者。
但他们却一直站在包围圈外,始终没有出手的意思。
但冰芒十字斩对自身灵力消耗很大,再加上之前奔波带来的疲倦,冰雪舞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又或者,等她击退了璞氏族人,还有什么余力招架那四人。
站在包围圈外的璞珅等了一会有些按耐不住,凑到一个身材高大,披着暗绿色斗篷的人身边,低声恭敬地问道:“璞珺大哥,我们为何还不出手啊?”
那个叫璞珺的男人淡淡地看了一眼璞珅:“我都不急,你急什么?那个冰元素的小妮子你看还能坚持多久,又能护碧璇多久?她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作为在冰族地位应该不低。我们此次的目标只是碧璇,如今我们璞氏与碧氏正在争玉石一族的统治权根基尚未稳,不宜再卷入其他族的族人,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璞珅大哥的意思,难不成要放了那个冰元素的妮子?”“不然呢?把她杀了,然后与冰族宣战?”
璞珅陪笑道:“那倒不至于宣战,只是您看那妮子的倔样,怕是死也不会让开的。而且就算我们放了她,毕竟已经交过手,难免会回去告知冰族,那结果岂不是一样。”
“……你想说什么?”“反正也没人会想到我们会遇到她们,不如借机……事后若是有人来找,就打死不承认我们动的手不就行了嘛。等下痕迹清理一下,谁还能抓住什么证据不成?”“……我再看看。”
在他们谈话之时,冰雪舞已经施展了数十次冰芒十字斩,虽然一次次地击退了璞氏族人,但频率却是愈发慢了 。
即使璞氏族人的修为不如她,但架不住人多。而且此事不宜牵扯太多,冰雪舞不可以对他们下杀手,只能硬抗,所有人都在等她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终于,在新一轮的攻击中,冰雪舞未能挡下全部攻击,被余波波及,向后退了几步。
璞珅面色一喜:“璞珺大哥,快趁现在,把她们逼进死亡谷!”
璞珺哪用得着他提醒,在冰雪舞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便与其他两个引丹者掠进包围圈,磅礴的融合之力袭向碧璇。
碧璇反应也不慢,迅速用剑尖勾出一道符文:“玉神庇佑,御!”
透明的绿色玉罩将碧璇笼罩起来,这种庇佑符咒一般只有皇室的人才会施展,已经算是高级的防御咒了。
如果碧璇现在是引丹的修为,那么挡住这三人的一击绰绰有余。但很可惜,这只是如果。
所以不出意料,三股融合之力撞击在玉罩的一刻,玉罩“叮”地一声,碎了。
碧璇本能躲开,离开了崖壁那一侧,冰雪舞此时稳住了身形,想上前护她。
璞珅比冰雪舞早一步,逼得碧璇又踉跄后退几步。碧璇终是一脚踩空,向后仰去。
冰雪舞向前一扑,一把抓住了下落的碧璇的手。
冰雪舞咬紧牙,想提力将碧璇拽上来,却见碧璇背后的羽翼竟然收了回去,消失不见了。
“碧璇!你收羽翼做什么?还不快往上飞!”
挂在崖壁上的碧璇同样也很焦急,她摇摇头:“不是,我……”
话未说完,冰雪舞背后传来了汹涌的灵力波动。
冰雪舞再也招架不住,只用冰乐抵挡了短暂的一瞬,便被轰离崖边,和碧璇一同掉了下去。
冰雪舞拉着碧璇刚想往上空飞,没想到她刚下落一米,身体像是穿过了一层透明的屏障。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身后的冰雪之翼竟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压回体内,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碧璇的羽翼为何会突然收起。
冰雪舞低叫一声:“不好!禁空!”
但为时已晚,她与碧璇已急速向崖底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