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聚焦,彼岸石映入眼帘。
冰雪舞拭去泪痕,手指触摸着坚硬冰冷的彼岸石,这次没有任何反应。
冰雪舞垂下手,转过身来。不远处,大长老、光羽辰和冰雪贝三人都在默默等她。
冰雪舞勉强一笑:“大长老,我回来了,让你担心了。”
大长老摇摇头,上前几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大长老,我累了,没事的话先回去休息了。”
大长老略微迟疑了一下,斟酌道:“丫头,快要分院选举了,不管在人间发生什么眼下都应该稳住心性,万万不可大意,莫要误了正事。此番辛苦,你休息几日再去新生学堂修习也没有关系。等有时间我会帮你好好检查一下你现在的灵力变化,所以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了。”“好了,看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直到冰雪舞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大长老才叹了一口气:“丫头的这番变化,也不知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光羽辰和冰雪贝依旧沉默地看着冰雪舞离开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冰雪舞推开寝殿门走了进去,疲惫地扑在床上,随手把被子抓过来盖在脸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床上的人仿佛陷入了沉睡,连呼吸都微不可闻了。
人间一趟,真的好累。
晨光如期降临在新的一天,冰雪舞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想了想,她的指尖涌出缕缕寒气,快速上下翻动勾勒。最后一缕寒气划出后,冰雪舞双手结印:“凝。”
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精致的冰盒落在床上。
冰雪舞拿出那块从人间带回来的木棉花冰晶,里面冰封的木棉花如同初绽放时那般美丽,令冰雪舞不由得晃了晃神。
“也不知道这朵木棉花,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冰雪舞把木棉花放入冰盒,慢慢地扣上了冰盖,又印上一道封印,像是连同着这段人间事一同封起来了。
寝殿的门被拉开,阳光照了进来,新的一天,天气真好。
冰雪舞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努力辨认了下方向,向她印象里新生学堂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哪条路是正确的,路痴嘛,靠得就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和直觉。
但当冰雪舞再一次看见前院熟悉的梨树时,她不得不开始进行自我怀疑,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看到这棵树了。
很显然,她又迷路了。
冰雪舞索性走到树下,背靠着那棵梨树开始闭目养神,看样子是不想再动弹了。
这时,一声轻笑在她头顶响起:“我说你啊,也真是没谁了......”
冰雪舞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到了那道躺在梨树枝杈上的慵懒身影。
“又迷路啦?”“管不着。”
“嗐,别这样,迷路就直说呗,这事发生在你身上也不稀奇。”
光羽辰从树上跳下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再走错就要迟到了,跟我走吧,带你去新生学堂。”
冰雪舞踌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撇了撇嘴,跟在光羽辰后面离开了。
光羽辰这一路没再说什么,冰雪舞自然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他们走得很快,不过片刻就到了新生学堂的门口。
推门进去才走了几步,冰雪舞就看见一个面带笑容的少女一蹦一跳地向她走来,接着抬手不客气地搂了搂冰雪舞的肩膀:“哈!雪舞,你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啊?哦——我知道啦,你是不是想我啦?是不是,是不是嘛?”
冰雪舞有些无奈摇头:“燕舞,我不喜欢撒谎的,你这个问题真的让我很为难啊。”
“切,你个没良心的。我不管,反正我想你想的要死,你知不道这些天我因为担心你,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了?”
光羽辰就站在一旁听她们讲话,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就你还茶饭不思?我记得前两天回来复命正好在你们吃饭的时候打了个照面,貌似就你吃得最香。”
燕舞被直接揭穿有些羞恼,直接叉腰怼了回去:“呸,你懂什么?我那是化悲愤为食欲,然后好有力气以泪洗面,我都瘦了!”
燕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惊喜的呼声打断。
转头一看,她的双胞胎姐姐莺歌正拉着一个俏丽的少女快步向她们这边走来。
那俏丽少女上前几步一把拥住冰雪舞:“雪舞,你终于回来了,我快要想死你了!真的,我这几天想你想到茶饭不思!”
冰雪舞、燕舞:“......”
光羽辰扶额:“雪南薰,你这个词刚才被用过了,还是换个词吧。”
冰雪舞有被无语到:“看来是我回来早了,耽误你们茶饭不思的日子了。”
莺歌笑盈盈地把雪南薰拉到一边,不让她继续祸害冰雪舞:“雪舞,怎么今天就来了?”
“我又没受什么伤,在寝殿待着无聊,寻思来看一下。”
莺歌有些惊讶:“自己来的?”
“我......”冰雪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光羽辰的声音再一次插了进来:“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当然是我带她来的,她自己怎么可能找来。”
雪南薰和燕舞听到光羽辰的话立刻笑成一团:“不是吧雪舞,你的寝殿离这最近了,我们带你走了这么多回,你怎么还找不到啊?我们以为你去了人间一趟能学会点什么,现在看来还是那个老样子,不认路能到这种境界也真是没谁了哈哈哈哈......”
“你们两个......”冰雪舞无声地磨了磨牙,又冷冷地扫了光羽辰一眼。
光羽辰缩了缩脖子,勇敢地为自己辩解:“你看我干嘛我怎么啦,我帮你带个路怎么连句感谢都没有?我跟你们讲我本来在树上晒太阳,就看见她往这边走,其实当时还挺诧异的,以为她认识路了。结果呢?没过多久她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光羽辰顿了顿,看了一眼冰雪舞继续补充道:“而且啊,她来来回回跟鬼打墙似的,就那么大点地方转了三圈。后来她干脆不走了,直接树底下闭目养神去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带她过来了。”
冰雪舞忍不住呛了一句:“那你也真够闲的了,就这么看着我走,还有空给我数圈。”
“是啊,那时候正无聊呢,有人给我表演鬼打墙,不看白不看嘛。”“你!”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莺歌看气氛不对忙来调和,然后对着燕舞和雪南薰使了使眼色:“都快上课了还在这里闹,忘了这节是谁的课了吗?”
冰雪舞看了看四周:“雪贝呢?”“雪贝啊,刚才还在的,后来被人叫走了,好像是大长老找她吧。啊对,雪舞还有一件事忘和你说了。”
“什么事?”“座位重调了。”“无所谓,我现在坐在哪里?”
燕舞和雪南薰突然意味深长地冲冰雪舞笑了笑:“真的无——所——谓吗?”
“你们有话直说,阴阳怪气的做什么?”“你不想知道坐在你旁边的是谁吗?”
“谁啊,不会是你们俩其中一个吧?那就真的很糟糕了。”
“哎呀什么嘛,这么嫌弃我俩,我俩还不愿和你这个小冰块坐在一起呢,上课岂不是要没意思的很。不过呢,以我们对你的了解,可能会更糟哦......”
莺歌见燕舞和雪南薰一直在卖关子便同情地和冰雪舞说了实情:“别听她们两个捣蛋鬼的,刚才竹老翁来过一次,把座位重新调了一下,迟到的直接被他分成了一组。可迟到的只有你和光羽辰,所以说......其实你俩坐一起也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冰雪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个竹老翁和我有仇吧,怎么还让我和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坐在一起!”
冰雪舞察觉到光羽辰戏谑的眼神,顿时感到头大。
燕舞和雪南薰“好心”帮冰雪舞指了指一个靠窗的位置:“喏,看见没,你的位置在那里哦。虽然身为好姐妹我们很同情你,但只能帮你到这啦!马上上课了,竹老翁可不是好惹的,赶紧坐过去吧。”
冰雪舞看她们一个两个只想看热闹并不想和她换座位,翻了个白眼撂下一句“幸灾乐祸”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莺歌三人颇有疑惑:“光羽辰,我记得之前她就算不怎么理你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你吧?你到底把雪舞怎么啦?”
“嗐,一时说不清,反正就是在那个世界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惹到她了,是我太心急了。”
“那你肯定是做过头触及底线了,雪舞轻易是不会生气的,而且她一向不喜欢有人逼她。”
“当时情况所逼,就没考虑周全,谁曾想能惹得她这么大的火气。”
雪南薰和光羽辰更熟一些,知道他没处理过这种事:“别头疼嘛,我可以给你支个招,你听不听啊?”“当然行啊,洗耳恭听。”
“雪舞这个人嘛,虽然性子冷,看上去谁都爱搭不理的,其实还是很明辨是非的。你虽当时做的方式不对,但道理她都懂,知道你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可毕竟你处理的方式确实叫她很恼火,女孩子嘛,肯定是有些脾气的。你呢,平时没事就多在她面前晃悠晃悠献献殷勤,赶你走的话就本着不要脸精神赖着不走,等时间久了她被诚心悔过的决心感动不就好了。”
光羽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你们女生吃的是这套不要脸的精神啊,怪不得你家那位这么缠着你都没真把他轰走,学到了。”
“光!羽!辰!我诅咒你这辈子得不到雪舞的原谅!哼!”
光羽辰眼中带笑,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怎么可能,个人魅力在那里摆着呢好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出主意,我准备去试试了。”说罢,他抬脚向冰雪舞那边走去。
燕舞和雪南薰掩不住脸上的期待和兴奋:“嘿,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是啊是啊,光羽辰这回可惨喽,雪舞小祖宗难哄着呢。”“就他还个人魅力呢,我就不信这自恋狂能打动我们雪舞。”
莺歌则是在一旁无奈摇头:“光羽辰也是真敢信你的话,看来这次,他怕是要栽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