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声远远传来,百里的距离看起来虽然远,但对于这些站在仙界巅峰之人来说,不过两三个呼吸的事情罢了。
苏冷眉倒竖,体内法力疯狂催动,神雷的轰鸣声中,金刚神咒瞬间被加持到最强状态,一边抵抗着不断落下的神雷,一边准备迎接九兵众人即将到来的攻击。
“轰隆——”
百里的距离说远不远,夏昭的奔雷断魂枪虽然先一步出手,却是灵钧的金光箭矢却后发先至,率先穿越层层空间,来到苏面前。
剧烈的爆炸声中,带着恐怖气息的箭矢撞击在苏深浅的虚空光罩之上,箭矢瞬间溃散。一股摄人的气浪激荡而出,浩大无比,气浪所过之处,山中草木皆化为齑粉,碎石迸裂。
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苏的身子也跟着一晃,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一般,就连距离他最近的一座山头,也被这股气浪给瞬间夷为平地。
光是这股气浪就已经拥有如此可怕的威力,若是被箭矢击中的话,后果会如何,实在不敢想象。
苏身子虽被震飞,但体内的虚空却没有破碎,又有数道七彩神雷降下,劈在虚影之上,被虚影一一阻挡在外。
苏好不容易控制住身形,刚窜了一口气,九兵其他的攻击也在这时候到了。
一人祭出的虚空巨掌,从天而降,朝着苏体内的虚影拍来,“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巨掌破碎,虚影晃了晃,仍然固若金汤。
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刀,裹挟着七彩神雷,直直的打在虚影上,飞刀“嘭”的一声化作粉末,飞刀上的七彩神雷也跟着消散。
传自祖龙的金刚神咒,当真强悍无匹,一边抵抗雷劫,一边应对九兵众人的偷袭,仍是纹丝不动,直到目前为止,仍没有丝毫破碎的迹象。
苏心中暗自欣慰,可还未等他稍作喘息,夏昭的奔雷断魂枪终于到了。
长枪金光闪耀,发出刺眼光芒,枪头之上竟然带着滚滚风雷之声,震动山间四野,气势极为骇人,比之灵钧的彤弓亦不遑多让。
“轰隆——”
似是有千吨炸药再空中炸响,周围天地都为之震动。
金枪枪尖刚一触及苏身前的虚影光罩,枪身之上的金光顿时消散,两股恐怖的能量相互对冲之下,苏身外的虚影终于裂开一个豁口,这个豁口一旦打开,虚影便犹如自知蜘蛛网一般,开始大面积的龟裂。
不管如何坚硬的盾牌,一旦裂开了一个口子,哪怕这个口子实则毫不起眼,却也同样意味着这面盾牌的生命到了尽头。
苏骇然变色,他此刻修为还未完全恢复,能基础金刚神咒,实则已消耗了他体内所有的法力,虚影若是彻底破裂,他再无余力祭出第二个虚影,到时候他必死无疑。
“滋滋……”
奔雷断魂枪疯狂的旋转着,枪头不断摩擦着那尊黑色虚影,虚影上的裂纹快速扩散,越来越大。
夏昭的这杆奔雷断魂枪,终究与灵钧的彤弓不同,彤弓射出的是能量箭矢,与事物相撞之后便会破碎,而奔雷断魂枪毕竟是实物,体表的金色能量消散后,仍能已实物攻击苏体外的那尊虚影。
眼看着这尊黑色虚影即将破碎,苏心下焦急万分。
便在此时,天空的七彩神雷再次降临。
“轰隆隆——”
仿佛是天穹被捅破了一般,一条粗大的七彩雷霆轰然劈下,浩大的雷霆能量准确无误的劈在虚影头顶之上。
原本就龟裂的虚影这一次终于坚持不住,“嘭”的一声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奔雷断魂枪失去了虚影的阻挡,毫无阻碍的射到苏面前。
“噗!”
苏肩头瞬间被奔雷断魂枪洞穿,枪身上携带着的巨大冲击力,将苏整个人带飞了出去,横着撞向身后的一座山崖,最后“砰”的一声,就这么将苏死死的钉在崖壁上,溅起无数碎石滚落。
头上有七彩神雷不断劈下,身前又有天道神兵的威胁,如此坏境之下,纵使强如神祇来了,也得饮恨当场,能坚持到现在,苏已经尽力了。
张口喷出两道血雾,感觉到肩头之上传来锥心的剧痛,苏差点痛得当场晕死过去,他颤抖着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滴龙族精血,飞快的服下。
“呵呵,痛快!”
感觉到身上的生机正在飞快流逝,苏不悲反笑,只是笑容之中却显得异常的悲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弄成今日的模样。
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自己呢?
五圣从小教育自己,要做至纯至善之人,自己也从小一心求善。当年胡余将自己掳走,几次扬言要杀自己,胡余后来被姑姑以“天幕杀机神术”削去生机,差点死去,最终还是因为自己,他才得救,重新活过来。
胡余复活后,摒弃曾经的仇恨,誓死维护自己的周全,可后来呢?
胡余死了,被三清殿的神使活活逼死。
墨舞的父母也是为何维护自己,最终也死了,留下墨舞这个还不懂事的小女孩,最后却也被恶贯满盈的叶家抓去,如同猪狗一般圈养在后宫,惶惶不可终日。
夏允为了救自己,离开夏家和自己进入天上天,最后却被亲生父母抛弃,更被亲哥哥夏秦,亲手剖开肚子,曝尸荒野。
胡余或许是恶神,可是墨舞的父母呢?他们做错了什么?
墨舞和夏允,这两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又做错了什么?为何要遭受这飞人一般的折磨?
自己呢?
这天下,当真是恶有恶报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钉在崖壁上的苏,突然放声狂笑起来,笑声之中尽显癫狂。
“天道,天道!你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助纣为虐么!”
“好!今日我苏不死,便让我逆了这天!”
苏抓住奔雷断魂枪的枪身,发了疯一般拼命想要争扎出来。
可是,长枪几乎将他钉死在崖壁上,不管他怎么用力也难以撼动长枪半分,无法将长枪拔出。
仿佛是既定的天命,牢牢的钉死在他身上,挣扎不了,也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