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刚刚说什么了?勇敢不起来?他们四人当中,他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吗?他们不想做或者说不屑做的事,他做的比谁都要勤快、“勇敢”。他是他们四人当中最随和的存在。他活得比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潇洒恣意、快活开心!现在他竟然说‘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白影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样耳朵就能伶俐些,听得更真切点。他紧盯着慕生,眸中写满不解和心疼,“慕生,你……认真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何必……这样?”
楼景轻轻咳嗽一声,似在消化刚刚慕生那一席话,慢声开口道:“慕生,你的自信呢?你对她的爱,怎么成了你的束缚了?如果是这样,这份爱,你难道爱的不累吗?”
“不累!!!”慕生蓦然看向他,眼神坚定,大声答道。他又迅速低下头,语气平缓下来,“她怎么可能会是我的束缚?如果可以,我还真想被她束缚着。那是一件好事呀,我做梦都想发生的好事啊。”
慕生苦笑着,“我好不容易确信自己爱她,我怎么可能会觉得这份爱累?更何况,我还没来得及……爱呢。你们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她,想她想得整天看她跳舞的视频,没有它甚至没法入睡;想见她,可……我不能。我要有多克制,才能强迫自己不去联系她、不去找她。能见到她的每一天,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现在哪天我没有见到她,这一天就是不正常的。我不是不自信,我是在她面前不自信,而她……也没能给我这份自信。以前是在意,现在更是在意,她不是我的谁,我却想当她的谁,明知……不可能。”
话落,他身子前倾,出其不意地扯出一块芒果蛋糕,一口吞掉,甚至没来得及咀嚼,它便已经溜过咽喉,直通腹部。接着,他也学着白影的动作,连饮数杯水,成片的水渍天女散花般迅速铺展在他坚毅的下巴、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上,也波及了脖颈周边的蓝色衣衫,留下道道深蓝色的印记。
如此一看,他整个人倒多了几分落魄贵公子的姿态。
“慕生,你怎么那么傻?你的智商呢?”白影走到他旁边,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一把,声音像一盆冷水一样从慕生的头顶上落下,让他脑子清醒些许,“你的自信来源于你自己,和谁在你面前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的自信还需要别人给你,那样的自信还能称为自信吗?喜欢就去爱呀,为什么要这般委屈自己?这样的你,你自己喜欢吗?自己都不喜欢,还能奢求别人去喜欢吗?”
慕生没说话,也没抬起头,自然也不知道白影此时正沉黑着一张脸看着他,也许是被他气到肺肝疼了,也许是被他气笑了却笑不出。
总之,他看不惯这么卑微的慕生,这不是慕生,慕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楼景瞧着这二人,面色复杂,心里闪过一抹无奈。
说实在的,他也支持白影所说的,慕生不该这样去爱一个人的,这样实在是……太苦了。
好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终于慕生低沉稳健的声音缓缓响起。
“白影,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做不到。爱上她的那一刻起,我就做不到了,我就已经……不是我自己了。即使是她来劝我,我也……做不到,反而还会更加束手束脚。”
“难道你爱上谁都得这样吗?”楼景前额青筋突起,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只有她能让我这样。我也只会爱上她。”慕生望向楼景,笃定道。
“你……什么时候爱上她的?”白影平平淡淡的声音紧接着上扬起来,好似随口一说,又似踟蹰许久终于脱口而出。
慕生循声抬眼去,此时白影刚坐下,恰好转头,与他四目相对。
“她跳舞的时候。”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跳舞?!!
白影、楼景脊背立马竖直起来,眼前仿佛浮现那一晚那个让人万分心碎的场面,那么震撼人心,又让人终生难忘。
确实,再一次回忆起来时,她……还是那么令人心动。
呵呵……
楼景、白影脸上泛起艰涩的笑容,“你想怎么样,我们陪着你就是了。”
如果慕生是那时候爱上她的,那不管这份爱如何,她都是值得的。
闻言,慕生欣慰地笑了,彩虹般的笑容绽放在他俊美的脸庞上,那么迷人,又那么令人心中泛苦。
“楼景,你呢?”他慢悠悠启唇,打趣他道。
这句话也缓解了夜里包间又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楼景:“我怎么了?”
慕生扬了扬眉,眼睛从白影看着他困惑的眼神跳到楼景身上,“你难道……对她没有一点想法吗?”
楼景呼吸微窒,心脏有一瞬间停止跳动。但他还是假装镇定,脸上没有表情一丝外露,黑眸从他略带玩味的脸上掠过,坦然反问道:“你希望我有?”
这下轮到慕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见状,白影双手支起下巴,也开起他的玩笑来,“楼景,你怎么没直接否认呢?难不成……”
楼景给了他一记眼刀子,冷声道:“白影,你嘴也这么欠吗?”
可白影偏偏不吃他这一套,“楼景,你这是……默认了吗?”他凑近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楼景单手移开他的脸,将他推回去,声音淡然:“白影,你和慕生干脆凑一对得了。”
慕生、白影:“……”
包间外面。
“少年,你不能进去!!!”
“来人,拦住他!!!”
“快呀!!!绝不能让他进去!!!”
十几个中年保镖纷纷急匆匆赶来,形成一道人墙,将酒吧门口的少年拒之门外。他们扫了一眼面前这位比他们矮一个头的少年,年纪十六七岁左右,肤色冷白皮,戴着白色口罩,身着黑色风衣。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却莫名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