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洲看着越来越近的叶歆,他不得不从树林里面爬出来,捂着手跪在她面前。
“前辈,小子不是故意不救安宁县的人,实在是他们太过分了。那些人天天殴打小子,小子只是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小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噬运珠被毁,段洲失去了骄傲的资本,于是他害怕了。
他怕眼前之人杀了他,他更害怕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天赋。
“啧,还在装,你不会以为我找你真就是这件事情吧!你自己干了什么,难道心里没点逼数?”
叶歆甩出三幅画,悬空立在段洲面前,“你自己好好看看,上面三户人家都是被你灭门之人,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悬空的三幅画上,画着那三家院子,段洲能清晰看见上面放大的血迹,他脸色煞白,想不到居然会是这件事情。
他僵笑着,指着上面的三幅画装傻,“前辈,您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三幅画是什么,难道和段洲有关?”
他看见叶歆不说话,急忙又再次补充,“前辈,我真的不是您听说过的段洲,这画上所为,肯定不是我。”
叶歆摇摇头,很是遗憾地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犯下这种罪孽,就拿你的命抵吧!你说对吗?皮棍。”
皮棍两个字一出,段洲求饶的话猛然停止,他麻木坐了下来,凄惨一笑。
“哈哈,哈哈。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他大声笑了起来,指着叶歆癫狂地说道:“没错,那三家人都是我杀的,他们该死。”
“谁让他们欺辱我,这些人都该死,全都该死。”段洲双目充血,他想起那被灭门的三家人就万分憎恨,敢欺辱他,这就是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报仇,没人会阻止你,但你万万不该用他们血肉铸就你成为灵者的敲门砖。”
“什么是灵者,应天地而生,以灵力铸养,集元素之力一体的才叫灵者。
而不是你现在这样,用凡人精血,铸成康庄大道,这样的人,叫做堕灵。”
段洲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要是好好培养,假以时日绝对会是这个世界的一方大能。
可惜了,可惜这一切都败在了他的冲动之下。
他要不造下这么大的杀孽,还能好好挽救一番,但偏偏,这大好前途,被他亲自撕毁。
段洲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没有成为灵者,这么好的天赋要来有什么用。
“堕灵吗?原来我连灵者都算不上,哈哈哈哈哈,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居然成为了堕灵。”
他猩红的双眼看着叶歆,一行血泪从里掉落,颓败的神色出现在脸上。
从珠子碎掉的那一刻,段洲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之所以会向叶歆求饶,只是仍还抱有一丝幻想。
他祈祷叶歆能放过自己,就算只是留着一命,凭借他引以为傲的元素亲和力,他也能东山再起。
可是事实这么残忍,叶歆不仅打破了他的梦,也碾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叶歆见他一副求死心态,好心地扔给他一把匕首,“你是自我了断,还是我动手。”
段洲迟疑一会,然后麻木地捡起匕首,他闭上眼睛,对准心脏刺了进去。
“噗嗤!”
手中的匕首轻松穿透他的心脏,他张大一双眼睛,在叶歆的注视下,缓缓倒了下去。
还好,他之前吃过一顿饱饭,死了过后,起码不用当饿死鬼。
只是为什么,他脑海里面会出现老狗他们的身影,他已经不是乞丐了,这么耻辱的事情,他再也不想回忆。
要真是有下辈子,他不想当乞丐了,被人殴打的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
段洲就这样,在叶歆面前自我了断,然后没了声息。
叶歆默默叹息一声,把段洲尸体烧了,然后撒了几把土上去。
她这也算是看见一个天才陨落吧!
一个在灵士期就能驱动飞行法器,他的天赋可想而知,虽然这其中有噬运珠的帮助,但也离不开他自身能力。
要是他没遇上噬运珠,没有急于踏上修炼一途,没有慌不择路的报仇,那他说不定会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
噬运珠固然是利用了他们,可这其中大多数也和他们自己有关。
夜冥的贪婪狂妄,连红竹的逆天气运,还有段洲的绝佳天赋,这些情况,都是最符合虫族胃口。
虫族本就能吞噬一切东西,噬运珠又是它们制造出来的产物,最会寻找这类特殊人。
它们,比心魔都还可怕。
心魔只是会时不时骚扰你,意志力坚定之人完全可以熬过去。
而噬运珠,它一旦选定你,不管你有多硬的骨头,也绝对会掉进它的漩涡。
更可怕的是,你要是没了利用价值,就会直接嗝屁,死了过后,连最后的灵魂都会泯灭。
这次叶歆,又算是做了个无用功。
这颗噬运珠虽然已经能说话,可是降落这个大陆太久,时空裂缝里面的气息早已消失,她从里面查不到任何消息。
“哎!耐心等下一个吧!”
叶歆消除掉这里的气息,迈着大长腿,一步步消失在这里。
在她走后不久,一男一女降落在这片树林。
其中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姑娘,看着这树林皱起眉头,她手心摊开,里面放着的是一小块碎布。
“师兄,看来我们来晚了,那个人已经跑了。”
被女子叫做师兄的白袍男人,也是蹙眉看向女子手中的碎布。
碎布上面有一个白色小虫子,那虫子只有手指头大小,背上长着一对翅膀,头上还有一只触角。
虫子的触角挨着破布,尾巴指向树林,正对着那里一闪一闪发出白光。
“师妹,寻味虫还能有用吗?”
白衣男子说话了,这碎布是他们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复原它花费了一点时辰,哪知道就被这人给跑了。
青衣女子无奈摇头,“寻味虫十天只能用一次,今天用完,就得等十天了。”
白衣男子捏紧拳头,一拳捶在树干上,“那我们就这样让他跑了吗?犯下这等滔天罪恶之人,青天宗要是不除为快,怎样能和百姓交差。”
青衣女子捏着碎布,一脸信誓旦旦。
“不会的,他绝对会落在我们手里,别忘了,他的气息还在这里,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