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安珞又是早早便出了门。
她本来只计划着今日要去那点绛唇走上一遭,可因着昨日的一些发现,还是得先再去天香楼一趟。
自重生之后,安珞几乎没有多少空闲,遇到的事更是一件接着一件。
而这京城中本是有三名影卫,原本也足够她差遣,可自从莫阳和甘湘先后离京后,只剩卫光一人后,这事情一多,倒是有了些捉襟见肘之感。
不过卫光却是早预料到了这点,自甘湘走后,就在得到安珞应允后,挑选了几名临近京城的影卫、召进京来。
既确保了临近各地、依然有影卫留守,不会使得影卫间的联络中断,又使得京城的人手重新充裕起来,以便能更好地完成安珞下达的命令。
只是对于这些后来的影卫,安珞治最开始见了他们一面,之后便统一交给卫光去统领调度,她若有事、依旧只找卫光一人。
人手多了之后,这办事的效率自然也就更快。
也是正巧,安珞今日一到天香楼便得知,她之前让卫光去查的、那右眉有痣的男人之事,如今已经有了些进展——
“不是我府中的人?”安珞眉头微蹙,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你能确定吗?府中所有人都排查过了吗?那男人当真不是我安远侯府的仆人?”
早在她听樊夫人第一次提及那右眉有痣的男人后,她便怀疑那男人乃是她们侯府的仆人——而且很可能是就是福安堂、邹氏身边。
可也就是因为那男人在毁她容貌这一事中,实在是至关重要,所以安珞甚至未曾对自己的丫鬟询问、或是提起过此事,为的就是杜绝任何一点打草惊蛇的风险。
她将此事完全交给了卫光去查,卫光自是也不敢懈怠,只是这查出的结果……当真是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是,属下能确定,那男人不是——至少如今不是安远侯府的仆人。”
卫光拱手肯定道,
“我派了另一名影卫前去,选定了邹太夫人手下一名管事,伪造了一个那管事远房亲戚的身份。接着又哄骗得了那管事的信任,央著他帮忙到侯府中寻了个差事,影卫暗查了这几日、确定没有疏漏了才敢回报与您知晓。”
“不是府中之人……”安珞屈指在桌面上叩了叩,低声自语道,“那他又是如何接触到邹氏的?”
听说早年间,她祖父还在世之时,邹氏仗着侯爵夫人的身份,在京城贵眷圈子中还颇有几分名号。
可待到祖父去世,她爹承袭爵位,刚开始那几年,因着她爹远在边关,邹氏独在京中便心思活泛、私心偏袒亲子,便到处拉找关系、想给安平桧某个差事,为日后铺路。
然而安平桧实在是个付不起的阿斗,邹氏又贪心不足,那些肥差要职安平桧根本就无法胜任,十天不到就捅出了篓子。
而那些闲散差事,邹氏又看不上,明里暗里的都是不满。
这时间一久,京中也就都知道、邹氏和安平桧这对母子是个什么秉性。
再加上老侯爷去世人走茶凉,安平岳又在边关声名渐显,原本交好那些人自然也就慢慢与邹氏疏远,不愿再来费力不讨好地帮衬她、反惹那一身骚。
就这样,邹氏便开始被京城贵眷们冷落,她又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笑语逢迎的性格,后来便渐渐几乎连大门都不出、极少与人走动,只做那屋里横了。
邹氏既是大门都不出,那右眉长痣之人想要搭上邹氏这条线,自然也就只有他进府来这一条路才对啊……
“那就查一查最近这一年中、尤其是从我遭遇的那场走水开始,有没有什么原本的府中之人离开。”
安珞整理好了思绪,向卫光吩咐道。
“不光是府中仆役、还有那些粗使短工、又或是与府中有来往的商贩车马,只要是有机会进出安远侯府的,就全都查上一查,我就不信一个大活人,还真能凭空化了烟、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是!”卫光应了一声,“只是……侯府人员庞杂,一年内涉及到的人员更是众多,我们还要小心不被他人发现,怕是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查得清楚、确保没有遗漏。”
安珞微点了点头。
“不急,慢慢查便是,左右我这面伤也不是一日半日了,也不差这几天……”
她说着,又想起了今日来此的原因。
“除了这件事,我倒是还有另一件事要拜托你去查。”
卫光闻言,又一拱手,等待安珞下令:“符主请讲!”
安珞摆摆手、示意卫光不必多礼。
她继续说道:“你去查查看,此处原本的那个小二,在离开天香楼后的这些时日中,都做了些什么、又和谁有过接触。”
“是……赖掌柜的那个侄子?”卫光很快便想起了安珞说的是谁。
安珞微微颔首:“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