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百般的不愿意,但梦幽月还是念了出来。
“灼灼园中花,亭亭涧边柏。......高堂有二尊,藐孤未六尺。......何必青鸟使,王母来今夕。霞觞怡母慈,天寿惟平格。”
“好!这篇诗词简直是旷古烁今,从字里行间里,体现出了母慈子孝的画面。此篇当可为今日诗会之首!”
还没等她开口,张岱抢先夸赞起来。
“是~确实如此。”
“听张兄这一解释,此篇确实意境深远。好诗,好诗。”
他这一开口,台下的大部分人都开始吹捧起来。
“靠~就这?写的还没我那两首好呢。居然还第一?这妥妥的有黑幕吧?不~就算黑幕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听到众人都在“捧臭脚”朱有健顿时愣住了。
而此时的梦幽月根本没有听众人再说什么。只见她紧咬银牙,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在打转。还好她戴着面纱,没有人察觉出来。
“那下一篇由我来抽。不知又有哪篇大作可以进入今日诗会的最后一名前十。”
徐佛知道她为何如此。因为这篇诗文她提前也已得知内容。虽然心中涌起些许惆怅,但是转瞬间便化作乌有。
谁让她们出身下贱,“雨打浮萍风飘絮”。既然生来如此,便也只能如此。凡人如何与命运抗争?更别说她们这种人下人。
别看眼前这些文人骚客如何追捧,其实也无非是想将自己压在身下,成为他们释放本能的泄欲工具而已。
“下一首诗词名曰《无事》。
一炉缥缈隐香魂,
两片青叶抚心神。
浮华退现三千界,
我本自在逍遥人。”
徐佛将这篇诗文念完,原本还在愣神中的梦幽月顿时大脑轰的一声,整个人完全被这首诗词的内容所吸引。
“浮华退现三千界,我本自在逍遥人。逍遥人,不知我何时才能成为逍遥人。”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意识世界中时。徐佛接着说道。
“此篇诗词我认为可入今日诗会前十最后一名。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此诗文颇有些北宋安乐先生《山村咏怀》的风格,我认为可入前十。”
“不错,不错我也认为可以。”
见到众人都点头同意,徐佛按照惯例看向一旁的梦幽月。
“不知梦仙子认为如何?”
“啊~此~此诗小女子也感觉甚好,是今晚所有诗文中最喜欢的一篇......”
当她看到面露惊愕的徐佛和一脸愤恨看向自己的张岱后。梦幽月这才回过神来。此时的她已经渗出一身的冷汗。
梦幽月所说的是手中那篇早已内定好的诗文。而徐佛问的则是她手中那一篇自己真心喜欢的诗文。
此话一出口,教坊司内顿时又乱成一片。
“朱公子,在下恭喜您了。”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朱有健也有些懵住了,原本他还正在为自己能有一首诗进入前十,而洋洋得意的时候。
下一刻则因为楼下美女的一句话,让自己成为众矢之地。
“这到底是谁写的啊?我看也不咋地啊。”
“就是,就是。这么一篇普普通通的诗文能够进前十就颇为勉强了,怎么还能成为梦仙子的入幕之宾?我不同意!”
“对!我们不同意。不同意!”
此话一出顿时让现场更加混乱,就连徐佛开口都没能压得下去。
“看你惹的好事!”
张岱匆匆走上台,在经过梦幽月身旁时,朝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一眼顿时吓的她浑身不停的打颤。她知道今晚本应该是“那位老爷”的床上之物。可因为自己的一时走神,却酿成了这种结果。
“诸位!诸位请静一静,且听我一言。”
在张岱的喊声中,大厅内逐渐安静了下来。
“不知这篇诗文是何人所作?烦请走上台来。”
“朱公子,楼下在叫您呢。”
“我就不去了吧?要不你去?”
朱有健有些尴尬的看向赵佶。
“您就别难为在下了。此事对您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可我家中母老虎们已经发出严令,不许我在纳妾。”
赵佶此时更是一脸为难的看向朱有健。
“你啊你,关键时刻掉链子。这让我今后还怎么指望你。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于是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他慢慢的走下楼去。
“原来是你?”
“对,是我。”
张岱见走上台来的是“朱至文”后,不禁心中泛起了嘀咕。
“如果换做旁人的话,那我一句误会也就解决问题了。
可赵佶乃是文渊阁大学士,官居五品。能让他恭敬对待的会是何人?”
想到这里,他立刻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看向他。
“朱兄文采斐然,着实让小弟感到惊艳。不知朱兄师承何人?”
“师承?没有。我自学的。”
“自~自学?朱兄真是说笑了。窥一斑而知全豹。此等文采岂是自学可成?既然朱兄不想说,那小弟便不再追问。只是......”
说到这里,他又回头狠狠瞪了梦幽月一眼,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这位公子......”
“你等会,你那么凶的瞪人家姑娘干嘛?”
没等梦幽月开口,站在一旁看到张岱用凶狠的眼神看向她后,朱有健顿时有些不开心了。
“怎么说人家妹子看上我的文采,那叫慧眼识珠。入不入入幕先放一边,这么有眼光的妹子,启是你能吓唬的?”
大男子主义的他立刻在心中这样想到。
“没~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眼神飘忽什么?说话抖什么?装~接着给我装!你刚才的表情早已经把你出卖了。”
“你~你~”
张岱那里遇到过这种场面,此时他手指着“朱至文”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如此跟张先生说话?简直是有辱斯文。”
“就是,就是,我看那篇诗文估计也是他找人代笔。以他的粗鄙言语,岂能创此佳作。”
在场的众人大部分是应社成员,另外一部分则是京城有名的文人士子,以及东林党人。见此情景纷纷同仇敌忾的指责起他来。
甚至还有几名激进的应社成员,走上台来,朝着朱有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