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和吴邪离开房间，直到走进院子，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有牛毛似的细雨洒落，他怔怔的看着院中的风景。
吴邪走了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偏头疑惑的看着他：“小哥？”
张起灵：“吴邪，她刚才说最后，是什么意思？”
声音沙哑，而且特别小，吴邪没听清：“什么？”
张起灵猛地转身。
屋里，吴娆蹲在地上，一边朝行李箱里放东西，一边掉眼泪。
张起灵突然大踏步走进来，吴娆抬头看他，他脸上沾了雨水，头发也是，俊逸的脸有种潮湿的美感，好像那双漆黑的眼瞳，也含着水光。
“最后，什么意思？”他问。
吴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在心间，张起灵朝她走近，他蹲下身：“昭昭，最后，什么意思？”
吴娆浅吸一口气，抹去脸颊上的泪，她微笑：“我在向你道别。”
张起灵呼吸一窒。
吴娆垂着眼眸：“他们说得对，我们不合适，我不该喜欢你，对不起啊，这段时间，我一定让你很困扰吧？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你其实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你不该因为我，去面临那种选择。”
“我知道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九门的人对不起你，我从来没想过，因为我的存在，让你觉得痛苦，真的，我很抱歉……”
“我愿意。”张起灵声音沙哑到极致，他眼神破碎看着她，“我愿意的，等我，好吗？”
泪水猝不及防的掉落，吴娆点头：“等的，我等的，我相信你可以走进张家古楼，你也一定可以走出来。”
“你说，道别……”
吴娆啜泣：“是道别，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道别，哥哥，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其实做朋友更好对不对？没有这么多痛苦……”
“不对。”
张起灵脸色苍白至极，他心乱如麻，无措的看着吴娆，声音痛苦重复：“不对。”
“为什么？”
“为什么要道别？”
“古楼里的秘密、东西，我都给你，青铜门，我也帮你毁，我……”
“可是我不想这样。”吴娆哽咽：“我不想这样，我不愿意呆在安全的地方，眼睁睁的看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幻想你可能会经历什么，那样，我太痛苦了……”
张起灵呼吸一窒，他看着吴娆泪水满面的样子，心痛不可抑，许久，他轻声开口：“那你，要什么？”
吴娆摇了摇头：“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所以，不喜欢我了吗？”张起灵的声音很轻，他感觉窒息，好像潮水一寸寸淹没他的同时，也冻结了周围所有的空气。
“不要，我了吗？”
他定定的看着吴娆，漆黑的眼眸含着一层水光，很薄很薄，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吹破，触目惊心的悲凉。
吴娆看着他苍白的脸，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种破碎和绝望，难过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再也控制不住，她伸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她哭得不能自已：“要的，我要的，我只是想和你站在一起，不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和你一起面对，生死无惧，我只是想要这个，对不起，对不起……”
好像即将被凌迟，又在紧要关头重获赦免，张起灵终于能够呼吸，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体温，还有那冰凉又滚烫的眼泪，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许久，他终于鼓足勇气，伸手圈住她的腰：“好，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