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是想叫我继续跟在临鸢的身边,防止她做出危害天界的举动,那您可以回去了,小神已经有打算了。”
暮苍声音淡漠,第一次对帝君没有往日一般尊敬。
帝君呵呵一笑,已经明白了暮苍打的什么主意。
“本座看上去像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本座既然放手,就是信你们能把这件事处理好。你们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咱们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唉,我命苦啊,你们也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最后你们俩倒是把矛头都对准了我了。”帝君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跟他威严的形象毫不相符。
暮苍也被逗乐了:“您为什么被我们防备着,我可不信您不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屋内的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下来。
但是在场的两人都无比地清楚,芥蒂一旦产生,便会永远存在,即使在平时显露不出,也会在日后的某个瞬间,突然出现,在心底恶狠狠地咬上一口,或许还会撕下血淋淋的一块肉来,叫人始终难以忘怀。
最后,帝君语重心长地嘱咐了几句:
“暮苍啊,你和临鸢都是好孩子,不能因为我老头子就错过这段情缘。我知道,你们俩的脾气都是个顶个的犟,你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过了。主动一点,别叫人家姑娘在原地里等你。”
暮苍作为几十万年的榆木疙瘩,好不容易开窍一次,却又坎坷不断,是以他的情感状况成了熟知他的人的重点关注对象。
…………
十日后,宜乔迁,嫁娶。
天界到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处处张灯结彩,像是在过什么重大的节日。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临鸢神尊的爱徒司珏与天界后起之秀司命的大喜之日。
天界神仙大多清心寡欲,对个人情感一向看的不重,若是没有命定之人出现,基本不会考虑结仙侣的事情。
所以,天界之人要么就一直寡着,要么就仙侣之间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说起来,司命与司珏还是近几百年以来的第一对新人。
天界的生活除了修行便是卫道,无趣得很,难得有这样的热闹事,大家也都愿意凑凑,算是给乏味的生活添一点色彩。
司珏与司命商量过后,决定酒宴以流水席的方式进行,大家也都沾沾喜气。
由于司珏是从凡间飞升上来,司命在策划婚礼的时候,特意参考了一下凡间的制度,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样样不少。
司珏心不在焉地坐在梳妆镜前,接受着周围人或羡慕、或祝福的话语,眼神却止不住往临鸢这边瞟。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大婚过后,师父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可是看着临鸢的样子,又实在不像是已经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临鸢忙前忙后地张罗,按她的话说,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必须得给司珏最好的。
于是乎,临鸢从自己的宝库,准确点说,是从别人那里搜刮来的宝物中,精挑细选,足足装了二十只箱子作为新婚贺礼。
其中,既有刀枪剑戟,又有灵丹妙药,珠玉珍宝什么的更不用说。
就连潞华都忍不住吐槽说,临鸢这不是在嫁徒弟,是要把徒弟放出去,拿着武器跟新郎打一打,然后用灵丹妙药给新郎治一治,再拿珠宝赔一赔新郎的精神损失,一条龙服务。
话是这么说的,下一刻潞华就进了自己的炼药室,恨不得把他有的每一种药都给司珏装一份。
空泠也不甘落后,扬言要给司珏陪嫁一座武器库,并立即开始行动。
得知事情严重性的司命瑟瑟发抖,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司珏就是把房子拆了,他也得夸司珏动手能力强。
小命比什么都要紧。
最后,还是临鸢发话,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司珏是出嫁,不是搬家。
临鸢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潞华和空泠都收敛了不少。
于是,在临鸢看不到的时候,潞华和空泠狗狗祟祟地溜到了司珏面前,一个捧着琳琅满目的毒药,一个举着一对流星锤,笑得满脸真诚:
“珏儿呀,师伯们没成过亲,没经验,这些东西应该用的上吧?这是我们俩偷偷给你的,别跟你师父说哈,藏好了,听见没!”
司珏感激地收下,并替司命道了个谢。
虽然司命用不到。
外面的声音逐渐嘈杂起来,临鸢知道,是司命过来迎亲了,她该送司珏出门了。
两排七彩翠鸟在前引路,后面跟着的就是一脸喜气洋洋的司命。
身后,是霞光万道,整个天空都被映得通红,像是一块巨大的红绸,司命踏着云霞,向着司珏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