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告诉我啊,就连两位师兄都入了你们的伙。明明都是我最亲的人,却也是瞒我最深的。好,好的很。”
临鸢笑着点头,眼中却闪烁着泪光,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帐。
暮苍怔怔地看着临鸢踉跄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拦她。
他知道临鸢是个极聪明的,想必已经察觉出了端倪,还是让她自己静一静的好。
漆黑的夜幕之下,临鸢坐在一枝粗壮的树干上直愣愣地望着远处的营盘。
她一手握着酒囊,一手撑着有些发胀的头,神色迷惘。
酒从她的唇边流下,滴在衣服上,可她毫不在意,还在往嘴里猛灌。
辛辣的酒入喉,灼得临鸢的嗓子一阵生疼,她吐了吐发麻的舌头,只觉得酒不复甘香凛冽,反倒到嘴全是苦味。
“珏儿,上来陪为师喝几杯!”
临鸢低头看着在树下徘徊叹气的司珏,招手叫她上来。
司珏劈手就夺下了临鸢手中的酒囊,轻轻一摇,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酒已然所剩无多。
“师父,别喝了,再喝就要喝出毛病来了。”
临鸢醉醺醺地摇着头,把酒往司珏嘴边推着:
“不喝,嗝,我不喝了,珏儿喝吧,给你留了一口。”
司珏看着小孩子模样的师父,一仰头,假装把酒一饮而尽,实则藏到了身后。
“珏儿,我问你,假如,假如啊,对你很重要的人,比如说我和司命,联手瞒着你一件事。还告诉你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你会怎么办?”
临鸢的脸红扑扑的,时不时还打个酒嗝,认真地盯着司珏提问。
司珏了然,原来下午师父失魂落魄地跑出大帐,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是这个原因。
不过师父提的这个问题,属实是有些难以解答。
她试探着开口,“首先,我肯定会很难过,”见临鸢神色正常,她才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您肯定很想追问下去,但是强硬地逼问不仅得不到结果,还会让双方都失了理智,要是伤了感情就更不值当了。咱们先下去,从长计议,好不好?”
临鸢的意识也清明了一点,看着遍地的营盘,她轻叹了口气,马上就是与邪魔的决战了,确实不应该横生枝节。
她现在的状态,哪里还像一军的主帅?
“倒是我糊涂了,还没有珏儿看得清楚,这件事,等大战之后再论吧。”
临鸢拉着司珏,从树上一跃而下,司珏怕临鸢摔着,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却被临鸢紧紧地揽住了胳膊,摇摇晃晃地往营盘走,却不回大帐,只是巡视军营。
暮苍早早地就等在了临鸢的必经之路上,拿披风轻轻地披在了临鸢的身上:
“夜深露重,你又喝了这么些酒,回吧。”
“哼!”临鸢瞪了暮苍一眼,傲娇地转身,与司珏一同回了她的大帐。
“师父,徒儿去给您煮些解酒汤吧。”
司珏把临鸢扶到床上,替她掖好被角,问道。
“不,不用,你回来,为师要是想解酒,用灵力便可,但我现在只想醉着。你哪里也不许去,就在这里陪我!听到没!”
司珏无奈地笑笑,坐到临鸢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临鸢开始还死死地抱住司珏,后来酒意上涌,只觉得头昏脑涨,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司珏这才摆脱了临鸢的魔爪,得以活动一下酸麻的腰腿。
她想到,司命也许会对今天的事情有所了解,蹑手蹑脚地出了营帐,去找司命。
“司命?司命?你歇息了吗?”
司命揉揉惺忪的双眼,正要问是谁扰了他的清梦,一听是司珏,哦,那没事了。
“哈——欠,没睡呢,珏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司命边说,便披衣起身,出来找司珏。
司珏一看司命这鸡窝头,就明白刚刚司命已经睡下,是被自己给叫醒的,不由得有些愧疚。
“对不住扰了你睡觉,我是想问一下,关于师父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司命下意识地就要去摸自己的下巴,司珏知道,只有他想要掩饰什么时,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司命斟酌了一下,知道撒谎能被司珏一眼看穿,干脆说道:
“我也只是隐约知道一点,但是恕我不能透露。我只知道,若是被临鸢神尊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只怕会扰乱她的道心,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见司命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司珏只说了个“好好睡吧”,便闷闷地告别了司命。
她不能再追问下去了,在师父面前,她根本就藏不住话,若是师父顺着她这条线追问出来,那暮苍神尊他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