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什么东西能像邪魔的装束一样雷人,那么他们的字体必须拥有姓名。
邪魔一派,一部分来自于魔界中十恶不赦之人,一部分来自于天界之人堕魔,为了标榜他们的与众不同,他们做什么事情都要特立独行。
比如说,他们使用左手大把攥住笔写字,啊不,画字;使用横线纸,但是从右往左写。
他们的字体也有讲究,融合了隶书、草书、行书的特点,再加上一点绘画的天赋,写出来的东西比符纸上的符文还难懂。
因此,他们写的东西,比加密过的书信还难懂,除了他们自己人以外,很少有人能看明白。
临鸢将书信折好,重又扔了回去,冲着那邪魔道:
“你给本尊翻译,译不好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这邪魔一来就气焰嚣张,她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邪魔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不过从表情来看应该骂得挺脏。
他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动作,将被临鸢丢到地上的信件捡了起来,抖了抖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们主上说了,十日后决战,你们把脖子洗得干净点儿,等我们来摘你们的脑袋。听见没?”
说完,他还不忘翘个兰花指,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粉色的纱巾,嫌恶地把嘴捂上,仿佛临鸢这里是什么腌臜的地方。
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大帐,却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天兵堵的严严实实。
身后,传来临鸢幽幽的声音:
“怎么,你主子没教你基本的礼节吗?当个使者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高贵给谁看呢?嗯?”
“你主子有没有告诉你,本尊脾气不好,敢在本尊面前造次的人,坟头草都长了比他高了。”
随着临鸢的话音落下,天兵们齐齐拔刀,将那邪魔逼退到他刚刚站立的地方。
被出鞘的寒光闪了眼睛,那邪魔显然是有些慌张了,但是他依旧梗着脖子,嘴硬道:
“你你你敢!两方交战,不斩来使,这是规矩!就算我叫你陪着我喝酒,你也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
话刚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刚刚一时冲动说得太夸张了一点,不过看在他是使者的份上,想必临鸢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临鸢长长地“哦”了一声,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邪魔被临鸢的笑声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一刻,星沉剑便刺穿了他的咽喉,紫色的鸡冠头滚落在地,鲜血喷溅。
没有头的身体重重倒下,所有人都惊诧地看向临鸢。
临鸢缩了缩肩膀,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哎呀,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呀?他死在我的军营里,是想赖在我身上吗?”
暮苍听了,立马帮腔道:
“没事,本尊给你作证,这人是走着走着脑袋自己掉下来的,与你和你的星沉剑没有半分关系。”
月落剑也嗡鸣了一声,表示同意。
大家早就看这个嘚瑟的邪魔不顺眼了,如今他被临鸢斩杀,哦不,如今他的头自己掉了下来,众人皆是觉得大快人心。
“既如此,将他带下去,把脑袋缝上,给他主子送回去,别叫人家觉得,是咱们怠慢了他的使者。”
临鸢毫不在意地吩咐了一句,拿出帕子来擦干净了剑上的血,仿佛刚刚只是切了一个西瓜。
“师父,这大帐如今脏成了这副样子,可不能在这里议事办公了。”
司珏边说,边给暮苍使眼色,让暮苍把临鸢认领回去。
暮苍会意,赶紧开口道:
“我那大帐还算宽敞,不如先去我那边议事?等这边整理好了再搬回来,大家觉得怎么样?”
虽然他不喜被人打扰,但是为了临鸢能进去,他暂时把大帐贡献出来议事又怎样呢?
对,这很值。
大家自从见到了暮苍将临鸢一路抱回来,都期待着两位神尊能擦出些许爱的火花,让他们见识一下两个“孤寡老人”的爱情是怎样的,因此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表示同意。
当然,只有潞华和空泠的神色不善,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暮苍刺出个洞来,与这欢乐的环境格格不入。
但是少数服从多数,他们除了能用恨恨的眼神瞪着暮苍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司珏手脚麻利,已经打包好了临鸢处理军务需要的东西,支使司命搬了过去。
暮苍顶着潞华空泠想要杀人的眼光,过啦要抱临鸢,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临鸢,你伤还没好利索,还是不要自己乱动了,我把你抱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