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看着临鸢大快朵颐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道:
“你这女人还真敢吃,就以我们的交情,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临鸢一脸无所谓,又往嘴里塞了两口,有恃无恐道:
“毒死我?你要是想魔界生灵涂炭,可以试试。为了我一个人,赔上你魔界所有的人,想想就‘划算’啊。”
魔主眯了眯眼,面对临鸢赤裸裸的威胁,他却无话可说。
他不得不承认,临鸢说的是实话。
即使他再想杀了临鸢,也不敢在这里动手。
且不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通过临鸢手里的镜子全程直播,单是临鸢的实力,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酒足饭饱,魔主还想叫舞姬上来,却被临鸢打断:
“你喊我来,应该不是吃饭喝酒跳舞的吧。说吧,又憋了什么坏水?”
魔主却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不一会儿,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拖了上来。
女人遍体鳞伤,被擒魔锁紧紧地束缚着,动弹不得。
临鸢抬眼看去,只觉得那个女人有些眼熟。
一个魔兵粗暴地扯着女人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
“这不是?魔后?”临鸢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临鸢只听说这一阵子魔主清扫了一遍魔界,却没想到他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一起收拾了。
魔主看着狼狈的魔后,冷笑一声:
“我还是对他们邪魔太宽容了些,安插奸细都安插到我身边来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坐在我的位置上蹦跶了?”
临鸢心中了然,难怪魔主铁了心要收拾邪魔,都算计到他头上去了,换谁谁不生气?
魔主冷着脸让人把魔后拖下去,直勾勾地盯着临鸢。
只听远处传来魔后声嘶力竭的怒吼:
“你才是叛徒,你和天界的人穿一条裤子,你才是魔界最大的败类!”
临鸢抬眼观察魔主的表情,发现魔主并没有表情。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临鸢忍不住开口问道。
魔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道:
“我魔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邪魔各处安插奸细,你们天界,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当年我对邪魔一派太过宽容,壮大了他们的野心,造成了为害一方的局面。”
“你们天界,有没有兴趣联手,一起剿灭邪魔?”
临鸢默然,按照现在的情况,联手似乎是最佳的选择。
若是天界与魔界各围剿各的,在两界交汇的地方,两方都管得松懈,就有可能成为邪魔新的藏身之处。
她没有急于表态,左右天界也有收拾邪魔的能力,现在有联手需求的是魔界,着急的也是魔界。
趁这个机会,敲魔主一笔,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魔主当然知道临鸢的想法,大家都是几万年的老熟人了,对方什么性情都一清二楚。
临鸢轻笑出声,饶有兴味地看着魔主:
“你小子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结盟都结到仇家这里了。”
她和魔主,可不是什么老友,而是死敌。
当年神魔大战,前任魔主,也就是现在魔主的哥哥,将临鸢的大师兄困死在了魔阵中。
目睹了这一切,临鸢当场失控,丢了半条命,才将前任魔主当场斩杀。
所以,临鸢与现任魔主,也算是互相有杀兄之仇。
这样的死结,两人能解开才怪。
魔主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没事啊,反正也不是跟你结盟,你也代表不了天界的意思。”
临鸢已经习惯了与魔主的互呛,她擦擦嘴,笑道:
“饭也吃了,要说的也说了,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不在你这里碍眼了,你也别碍我的眼了。”
魔主哈哈大笑,高声叫着“送客”。
临鸢听着魔主的“一路走好”,满头黑线。
她总觉得,魔主真正想说的是,祝她半路从云上摔下来。
出了魔界,临鸢的脸上再无轻松的表情,取而代之的凝重之色。
看来,邪魔的力量不容小觑,否则魔主也不会拉下脸来找她结盟。
此等大事,事关两界的关系,临鸢并不敢怠慢,直奔无极殿,去找帝君汇报。
无极殿内。
帝君听着临鸢的汇报,陷入了为难。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不住地用手捋他的胡子,道:
“临鸢,这件事你怎么看?”
从情感上,临鸢并不愿意与魔主联手,因为大师兄的死,她始终对魔界心有芥蒂。
当然,魔主也是同样的想法。
临鸢的内心挣扎了片刻,斩钉截铁道:
“小神认为,结盟可以减轻天界面对邪魔时的压力。”
帝君看着临鸢隐忍的模样,感到一阵心疼。
他何尝不知,结盟是最优解。
但是,他也知道,临鸢这些年,心里太苦了。
所有事情,临鸢都是先顾着天界的大局,把个人的情感放到后面。
当年,为了避免天界再受战争之苦,临鸢咬牙切齿地接了魔界的议和书,放弃为大师兄报仇。
因为这件事,临鸢一直对大师兄心怀愧疚,几乎成为临鸢的心魔。
帝君看着临鸢的样子,担心道:
“可是你……咱们有足够的实力,你不用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