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苍默默地跟在临鸢的身后,看着土匪们落荒而逃的模样,忽的感觉有些庆幸。
他久居京城,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但是这一路上众人见到临鸢的反应,都表明了一件事:临鸢十有八九是个混迹江湖的大佬。
他十分庆幸初遇临鸢时没有结成死敌,否则倒霉的就是他们了。
临鸢大踏步走进土匪窝,如入无人之境。
土匪们挥舞着手中的刀,给自己壮胆,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挡临鸢。
开什么玩笑,据说,上个月临鸢拜访了五个山头,不知怎的,连拆了三个土匪窝,十分凶残。
他们可不想也落得那个下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冷了就揪几棵草盖在身上。
正在这时,人群从两边分开,一个中年大胡子走了过来。
还离着老远,大胡子就朝临鸢拱手相迎:“哎哟哟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众土匪一见大胡子,纷纷抱拳行礼,道:“大当家的好!”
大当家的表面对着临鸢笑嘻嘻的,心里早就骂了无数遍: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把临鸢这尊瘟神给引过来的?
被临鸢绑来的小矮子早就傻了眼,这到底是谁家啊,为什么这个女人如此受欢迎?
下一秒,小矮子就收到了大当家的“好自为之”的眼神,他这次,好像真的闯祸了?
临鸢一手搭在大当家的背上,笑嘻嘻道:“那什么,有吃的没,我们都要饿死了。”
大当家的闻言,面露难色,道: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您也别为难我们了。三天前,您截了我们的一批货;十天前,您又把我的十几个兄弟洗劫一空,这……”
临鸢汗颜,原来她这几天劫的土匪,都是一家的,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好像确实不大地道。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僵局。
暮苍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几锭足银,递给了大当家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暮苍的身上,仿佛在看一尊行走的财神爷。
暮苍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懦懦怯怯道:
“临姑娘劫的东西,这些钱赔给你们够不够?我可以在这里买一顿饭吃吗?”
土匪们哄堂大笑,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揉着笑痛了的肚子,嘲弄道:
“这是哪儿来的傻子,买饭买到土匪家里?哈哈哈哈哈,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是第一次见!”
暮苍委屈巴巴地看着临鸢,泫然欲泣,轻轻地拉了拉临鸢的袖子,道:
“姐姐,他们笑话我。”
临鸢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半拍,暗骂了一句:“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下一秒,她却轻轻地捏了捏暮苍的手心,安抚道:“咱不管他们。”
没办法,谁叫她就吃撒娇这一套呢?
暮苍心中暗喜,果然,他赌对了。
事情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临鸢一手执剑,一手拉着暮苍,站到了笑得最欢的土匪面前,道:
“怎么,给你饭钱还不要?不要拉倒,那我看上什么直接抢走了哈。”
感受到大当家的杀人的眼神,那土匪双腿发软,险些给临鸢跪下:
“我我我不是这意思,临姑娘,不,临奶奶、临祖宗!求您别从我们这里抢东西,这饭钱,我们收就是了。”
暮苍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姐姐,他可真不会说话,都把你喊老了。”
那土匪听了,只想两脚把暮苍踹出去,这家伙,长着一张小白脸,煽风点火第一名,实在可恨。
可是,他也只敢在心里骂一骂暮苍,并不敢宣之于口。
有了之前端土匪窝的经验,临鸢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大厅。
“聚、义、厅,”临鸢抬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了挂在正中央的匾额,嗤笑了一声,“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大当家的敢怒不敢言,只想快快地把临鸢一行人打发走。
暮苍与侍卫们第一次来到土匪窝,东瞧瞧,西看看,充满了好奇。
菜品一道一道地上来,酱牛肉、东坡肘子、排骨汤……没有一样素菜。
尽管已经饿急了,暮苍依旧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慢条斯理地啃着骨头。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侍卫们与临鸢,他们个个吃得满手流油,毫无形象可言。
“你再在那里细嚼慢咽,肉可就没有了!”临鸢嘴里含着肉,含糊不清地对暮苍说道。
暮苍温和地笑笑,给临鸢夹了一块排骨,道:“无妨,姐姐吃饱了就好。”
正在这时,司命突然冒了出来:“神尊神尊,他叫你姐姐诶,这么乖的弟弟,您真的不打算把他收入囊中吗?”
临鸢装傻充愣:“啊?什么弟弟?你要我与暮苍义结金兰吗?我不要弟弟。”
司命:……我就没这么无语过,要想成就这一对,月老的红线绝对不管用,得用捆仙锁把他俩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