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想死,夏九黎给了她另外一个选择。
“要不要跟着我混?”
二妞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点头,“我愿意。”
家不是她的家,回去也没有意义,不如跟着这位女侠!
事情到这,算是尘埃落定了。
夏九黎让常孝在去杨家村借了一辆牛车,让二妞坐在牛车上同他们离开。
可走到一半,常孝在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女侠,这路不是回城的吧?”
夏九黎不答反问:“既然你都猜到我是谁了,应该知道这位是谁吧?”
她指着萧无然,一脸戏谑。
“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常孝在选择装傻充愣。
安王被削去爵位,流放百越。此时应该在去百越的路上才是,却出现在衡州,还和镇北王妃在一块儿,这不敢细想!完全不敢细想!
“实话都不敢说,要不要我帮帮你?”
见她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纸,常孝在瞬间变怂。
他捂着心口说道:“你是镇北王妃,那他、他不会是安王吧?”
“把你的‘吧’去掉。”
“我……”
常孝在惊慌失措,差点摔下马。
他稳住心神,挤出一抹很难看的笑。
“臣有眼无珠,怠慢了镇北王妃,臣该死!”
“你该死,也得到了郢都再死!”
“镇北王妃您要带我去郢都?”
“对!”夏九黎眉头轻轻上扬,“不过,去之前,有笔账得先和你算算!”
“什么账啊?”他心虚干笑。
夏九黎没回他。
这沉默的气氛,让常孝在浑身难受,感觉自己脖子被人掐住一般无法呼吸。
他抹了一把汗,试探性地问道:“您要算的,可是防洪大坝的账?”
“狗官!我实地查探过,防洪大坝一点事也没有,你呈报的却是大坝突遭坍塌,死伤无数,明显是在污蔑安王,这笔账我和安王不该和你算吗?”
“这是镇北王的主意,我哪敢不从啊。”
“承认了,很好!”夏九黎得逞一笑,“不过我今天要和你算的,不是防洪大坝这笔账,而是防洪大坝周遭十三个村子的账!”
常孝在假笑瞬间消失,“你都知道了?”
“突然这么严肃,想着杀我灭口啊?”夏九黎抬手甩了一巴掌过去,“痴心妄想!”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幸进去过。”
他满脸写着震惊和无措,“你进去了,岂不是感染了鼠疫?你还在衡州城内走动,与我说这么多长时间的话,你这是要拉着所有人陪你一起死啊?!”
越说他越惶恐难安,“要死了要死了!大夫!我要回去找大夫!”
“别激动!”夏九黎又甩了他一巴掌,帮他冷静下来,“多大的脸还想着能给我们陪葬?”
“你、你……你没染上鼠疫?”
“感染了。”
常孝在两眼一黑,差点晕下马。
“不过已经好了。”
听到这话,常孝在头昏眼花的毛病瞬间没了。
但下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心脏要爆炸。
因为夏九黎说:“这鼠疫既然有法子医,那十三个村子的人你为什么要任由他们自生自灭?甚至在他们向你求救的时候,动手杀人?”
“镇北王妃,这事臣实在是冤枉啊。”常孝在叫屈,“那十三个村子的刁民,他们简直是心思歹毒啊。
臣派城里的大夫前去给他们医治,他们竟把人杀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到处乱跑,把鼠疫传染给其他人。臣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反正人都死光了,真相如何,全凭他一张嘴胡说!
夏九黎看穿了他的想法,低声发笑。
“你这说法我是不信的。人身处逆境,都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所以村民们应该想着努力活下去,而不是趁机添乱,报复他人。”
“所以说他们是刁民嘛!心思歹毒啊!”
“那这么说的话,你和他们不一样咯?”
“当然啦!”
夏九黎得逞一笑,“那你就用行动向我证明。”
“哈哈……”常孝在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镇北王妃您要对臣做什么?”
说话间,他们骑马走到山坡上。
自上往下看,十三个村子尽收眼底。
这时,夏九黎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
“自然是要把你丢到那里去,看看你是如何绝处求生。”
常孝在双脚悬空,一动也不敢动。
“镇北王妃,饶命!饶命啊!”
“想要我饶了你?”
“嗯嗯嗯嗯嗯……”常孝在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做到啊!”
说罢,夏九黎一甩手,将他往下扔去。
“啊——”
他的叫声越来越远。
萧无然不免有些担心,“黎儿,你就这么把他丢下去?”
“是哦!”
夏九黎猛地醒悟,拍了一下脑门,“我怎么又冲动了,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