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九黎收手背在身后,“这事儿我管了,走吧,我同你去一趟衡州。”
听到这话,章亮心花怒放。
他不停地给她磕头,“王妃您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来生必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这辈子还长着呢,你就惦记上下辈子了?”夏九黎笑了,“我不用你下辈子报答我,你只需要把卦金准备好就行!”
“是是是,一定给您准备好。”章亮嘿嘿一笑。
“难办!”
她突然来这么一句,章亮吓得一激灵,“王妃您要反悔?”
“不是!我想说的是,只有一匹马,我们却有两个人,附近也没地儿可以买马,除非回城里……”
“草民不用骑马,走路就行。”
“照您这么走,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到衡州?”
章亮尴尬地挠了挠头,“得三个月才能走到。”
“三个月,黄花菜都亮了,还是骑马吧。”
“可……可草民不会骑马。”
夏九黎掩唇思索,有了主意。
“这好办,你过来!”
章亮对她毫不设防,龇着大牙乐呵呵地凑到她跟前。
还没反应过来,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夏九黎甩了甩手,然后将他丢上马,接着自己踩着脚踏上马。
她夹紧马腹,马儿就撒开腿跑起来。
马儿一路奔腾,卷起沙尘,给残阳散尽的傍晚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
山洞里。
萧无然一直静坐着等她归来。
“安王,有马蹄声。”
杨离是练武之人,耳力灵敏。
闻言,萧无然面色一喜,“应当是黎儿回来了。”
他正要起身,却被杨离拦了下来。
“还是小心为上,万一是镇北王的人,我们出去的话,岂不是要暴露了?”
话音刚落,夏九黎迈步走来。
“是我。”
“黎儿!”萧无然噌地一下子站起来,行至她跟前,“郢都一行,可顺利?”
“你放心,很顺利。”夏九黎笑着将吃食递给他,“而且还有了一个很大的发现。”
“什么大发现?”
“衡州那儿,水可不浅,有大鱼!”
“你说的大鱼,可是常孝在?”
“不止一条!”夏九黎拍了拍他的臂膀,“赶紧吃点东西,准备一下,我们去衡州抓鱼!”
“那郢都……”
夏九黎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你放心好了。反正等着也是等着,那不如利用这些时间,去衡州抓大鱼,把萧无尘一巴掌拍死在河岸上,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萧无然被她这一番话说服,“好,我们去衡州。”
“这就决定好了?”杨离摊开双掌,“不再商量商量吗?万一我们去衡州,郢都这边有变,这要如何?”
“那就再说咯。”
杨离哭笑不得。
镇北王妃这乐观过头的态度,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无话可说啊!
“好了,走吧。”
夏九黎打了一个手势,“事不宜迟,我们抓紧时间上路!”
杨离再一次对她的用词感到无语。
这时候,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合适吗?
“中郎将,别傻愣着了,赶紧吃东西,然后把火堆灭了。”夏九黎吩咐道。
“……是。”
吃饱后,他把火堆灭掉。
接着把东西收拾好,他们各自拉着马走出山洞。
夏九黎的马在外面,她先他们一步走出山洞,等着他们。
“黎儿,那是谁?”
萧无然见她的马驮着一个人,天色渐黑,但他依然能看见那人浑身脏兮兮的,不免觉得奇怪。
“一个苦主,也是有缘人!衡州一行,将从他身上入手。”夏九黎简单地解释,“具体的情况,我们路上说。”
“等等!”
萧无然看她正要上马,忙喊住她,“我和你换马吧。”
“嗯?”
夏九黎看了看自己的马,“不用了,我这匹马带两个人不是问题!”
这就不是马的问题!
但他也清楚,她对男女之别这种事,似乎很迟钝。
于是,萧无然寻了一个她能接受的借口,“我见你脸色不佳,再带一个人,怕你累到。他还是让我来带着吧。”
“那好吧。”
夏九黎同意了他换马的提议。
“驾!”
三人策马,朝衡州奔去。
路上一共花了三天的时间,第四天早上才到的衡州。
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乔装打扮后,去了章亮的村子——章家村。
章亮一到家,意气风发,痛快地喊了一声。
“大虎他娘,我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章亮的媳妇从厨房走出来,沾水的手在衣服上随便地抹了几下。
“哎大虎他爹,你可算是回来了!”
她一脸激动,往屋子招呼:“大虎,二虎,你们的爹回来了,快出来!”
“爹!”
“爹!”
两个年纪约摸二十来岁的男子兴冲冲跑了出来。
趁他们一家子联络感情,夏九黎简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两间茅草屋,一大一小。
茅草屋跟前院子有些小,东北角养了鸡,再往北种了菜,南边搭着几根木棍,应当是用来晾晒衣服的。
“大虎他爹,他们是谁?”
夏九黎闻声,收起思绪,目光看向章婶儿。
章亮给她介绍道:“这位是龙凤山的道长,另外两个是她的跟班。”
这话是他们在路上统一口径的结果,用这样的身份方便行事。
可没想到,章婶儿听了之后,面色一变。
“我只听说过尼姑是女的,怎么道士也有女的?大虎他爹,你从哪儿捡回来这么乱七八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