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带着急切,怕极了他的话不够有信服力。
夏九黎不语。
场面安静极了。
“奴才真的有证据!”他急得快哭了。
建明帝沉声道:“有证据,那便拿出来!”
“是是是。”
他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拼命地抻动身子,面上透着为难之色,“奴才还被绑着,手够不着,东西就在奴才怀里。”
“王顺。”
建明帝喊了太监总管。
“是。”
王顺奉命,搜出了一盒香料,双手捧到建明帝跟前,“陛下,请过目。”
建明帝扫了一眼,“这是什么?”
“回陛下的话,这是她给奴才的,说这香能让人意乱情迷,还叮嘱奴才说,必须全部用完。奴才心想,这可是个好东西,所以奴才留了个心眼,没用完,还剩了些。”
建明帝道:“甘太医,你来看看。”
“是。”
甘太医屈身上前,从王顺手中接过那盒香料,左看右看,又闻了闻。
“陛下,这香料的确有助兴之效。”
“依你之见,这香料可否顺藤摸瓜?”
甘太医斟酌了片刻,“要想制成这香料,所用药材定极为珍贵,而且郢都之中,敢制作这等害人之物之人,怕是极少。”
话中之意,要想查是谁购买了此物,一查便知!
“王顺!”建明帝扬声喊道,“让金吾卫和大理寺联手彻查,今日必须出结果!”
这话,让夏清瑶和杨氏如坠冰窖。
陛下这是要追根究底啊!
只怕查出结果后,她们多说无益,那不如“先发制人”!
想到这,杨氏和夏清瑶互相打了个眼色。
“陛下!”
夏清瑶突然出声,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臣女愿意坦白!此事是臣女所为!”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她的目光皆带着难以置信。
“清瑶……”萧无尘神色悲痛,“你……你是不是又要替这毒妇担责?”
他绝不相信这事是她所为,即使是,那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毕竟她是那么善良!
夏清瑶泫然欲泣,“陛下,这事的确是臣女所为,但臣女是有苦衷的!”
“你有什么苦衷?”
“姐姐心悦镇北王,一直对臣女苦苦相逼,臣女无可奈何,只能答应。”
夏九黎却笑了。
“你说是我逼迫你做的?真的是这样吗?”
她看着夏清瑶,眼神凌厉。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从床底拉出了一个人,是玲珑,嘴里同样塞了一块布,捆绑着全身。
夏九黎拿出玲珑嘴里的破布。
玲珑如蒙大赦,大哭着求饶:“饶命!此事和奴婢无关,奴婢也只是收钱办事。”她指着夏清瑶,“是她吩咐我,给你泼茶水,借机带你换身衣裳,将你关在此处。”
“夏清瑶,你又如何自圆其说?”
“妹妹,这都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啊。”夏清瑶还在卖着可怜,“是你说,这样做才好瞒天过海,我也是按照你说的去做而已。”
“照你这么说,替嫁一事,也是我逼迫你?”
“不是你把我打晕,然后自己换上我的嫁衣上了花轿?”
“很好!”
夏九黎一脸冰冷,“陛下,现在该说说,这替嫁一事了。”
“朕听着呢!”
建明帝冷着一张脸,情绪令人难以琢磨。
“我承认,替嫁一事,是我干的!”
夏九黎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对她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合着方才她说了这么多废话,不是要为她自己正名,而是要拉清瑶小姐下水啊?
这叫什么?
她不好过,清瑶小姐也不能好过?!
呸!
烂人一个!
若是建明帝在场,他们只怕要用唾沫淹死夏九黎!
“你也敢承认?”
林贵妃这才姗姗来迟,对建明帝礼拜一下,“臣妾给陛下请安。”
“嗯。”
她起身,下巴高傲一抬,完全不把一旁的皇后放在眼中,用腰一怼,把皇后挤到一旁。
而她自己,则与建明帝齐肩站着。
皇后面上不显露情绪,静静地站在一旁,把主场让给林贵妃。
“陛下,她敢做出替嫁这等丑事,按我国律法,理当浸猪笼!”
“敢问陛下!”夏九黎高声道,“知情不报,可视为同罪?”
“嗯。”
夏九黎微微一笑,手指抬起,“夏清瑶,林贵妃,镇北王,长乐郡主,还有荣国公,以及荣国公夫人等人,皆知我替嫁一事,却瞒着陛下不报,与我同罪!”
她手指指着口中人名着对应的人。
“陛下,臣妾也是逼不得已,这才知情不报。”
林贵妃侧眸朝夏九黎看去,神色倨傲,“清瑶有病,无尘为她寻了药果,可根治她的病情。不曾想,那药果竟被夏九黎吃了。
她啊,替嫁被无尘发现的时候,为了保命,也为了护住她抢来的位置,说出了此事,威逼利诱无尘,只因她的血有着与药果同等的药力。
陛下你说,妾身和无尘他们,怎敢将此事呈报给你呢?就怕她来个鱼死网破,拉着清瑶陪葬啊!”
“林贵妃要说起这事,那得请长乐郡主前来说道一二了。”夏九黎不慌不忙道。
“这又与长乐郡主有何干系?”林贵妃不满地瞪着她。
夏九黎作揖,“臣女恳请陛下传口谕,宣长乐郡主入宫,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