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能是谁?镇国大将军沈毅沈老爷子知道吧?他四儿子沈过的小女儿,沈夕颜啊!”
“哦哦哦,是她啊!她好好的,怎么就吊死在自己家门口了?”
“所以说这事才蹊跷啊!而且我还听说,沈夕颜的尸体非常古怪。”
“快说快说。”
“我听说啊,沈过想要火化沈夕颜的尸体,刚说完,还没动手,沈夕颜的尸体一下子腐烂了,然后又自燃了。而且一边烧,还一边发出尖细的声音,说什么‘所有欠我的人,都将不得好死’,当时在场的人,脸白得哟,魂差点丢了!”
“真的假的?那这沈夕颜的死,怕是有冤情啊。”
“可不嘛,沈家还不请大理寺来查,那就更奇怪了。说不定,里面可脏着呢!”
“高门大院,哪有干净的。”
“……”
马车渐渐走远,谈论声逐渐减少。
夏九黎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她心想,沈夕颜复仇的事,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至于这第二步,还需徐徐图之。
半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荣国府门前。
夏九黎第一个跳下马车,秋霜紧随其后。
门口守着的小厮见了她,一点表情也没有。
“王妃,老爷在前厅等你。”
“知道了。”
夏九黎大步流星,朝前厅走去。
还未走近,远远她就瞧见了坐在上首的人,原主名义上的爹,荣国公夏常,客座坐着却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人,两列分别站着四个丫鬟,四个小厮。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鸿门宴!
夏九黎走到前厅,身形站得挺拔。
她双手背在身后,不冷不淡地喊了一句,“荣国公。”
夏常听到他的称谓,眉头皱起,神色不悦。
“你喊我什么?”
“荣国公。”
“逆女!”
夏常指着她骂了一句,“清瑶回来说你像是变了一个人,我还不信。没想到,如今见了你,你果真是变了一个人,连爹都不认了!”
“你要不信她的话,你会安排一个道士在这等着我?”夏九黎反问道。
“以防万一,免得你不知从哪跑来的妖孽,占了我女儿的身子,还要对我意图不轨!”
夏常脸上横肉上下抖动,目光转向那坐着的道士。
“大师,你看我女儿这情况,可还有救?”
“国公爷稍安勿躁,此事交给贫道。只需三日,贫道便可还你一个正常的女儿。”
“那可就太好了,还请大师快快施法!”
“请国公爷,派人将她捆绑起来,让她坐在日光强盛处,待贫道开坛。”
“好好好!”
夏常随手指了两个丫鬟,“你们俩,用绳子把她捆起来!”
夏九黎循声看去,这才仔细端详着这道士。
两眼间距狭窄,头尖额狭,鼻子小鼻孔朝天,下巴短,两腮无肉,典型的尖嘴猴腮面相。
最吸引她目光的,是他两颐灰暗,两耳无光泽。
看来他平时没少胡说八道,坑害他人,福泽耗尽,所以现在霉运缠身!只怕再过不久,小命难保!
眼看那俩丫鬟拿着绳子正朝她走近,夏九黎风轻云淡一笑。
任由她们将她捆绑起来。
秋霜想阻止,但却没开口。
王爷布置给她的任务,没有保护夏九黎安危这一条!
道士找了一处日光最强盛的地方,让她站着。
在她跟前,是一张铺着黄布的桌子,上面摆着三个香炉,每个香炉分别插着三根香和一根蜡烛。
香炉往前,放了一碗米,一碗清酒,还有一碗鸡血。
除此之外,桌上还放了三清铃和桃木剑,以及好些符纸。
夏九黎面色如常,心想,这道士装得可真有模有样!
她且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只见道士抄起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绕着夏九黎转来转去。
转了三圈后,回到桌前,喝了一口酒,对准蜡烛喷出,一条火舌朝她卷去。
众人在一旁看着,发出了惊呼声。
雕虫小技!
夏九黎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道士又乱舞了一顿,这才放下剑。
“国公爷,只需将这碗鸡血浇在她头上,将她倒挂在此处,不吃不喝,三天后她就能恢复正常了!”
这日头,晒个一天,人就要脱水了。
何况不吃不喝,晒上三天?
这道士摆明了是在谋财害命!
“你这驱邪的法子,是哪个宗门的?”
夏九黎的质疑,让道士面露不悦,“你不过是个狐狸精,也配知道贫道的宗门?”
“狐狸精?我?”她笑了。
笑容敛起,她双目一厉,缓缓念道:“一敕不降,道灭于无,二敕不降,道绝于仙,三敕不降,斩首献天,雷公号令,速降吾坛!”
道士听她念的咒语,背后发紧。
霎时间,阴云密布,遮住了日头。
雷声阵阵,狂风骤起,吹得在场的人摇摇晃晃。
“劈!”
她这一身,仿佛是审判席的定音锤。
话音一落,一道闪电落下,劈在了道士跟前。
“啊——”
道士吓得连连后退。
夏九黎身上捆绑的绳子不知何时掉落,她缓缓行至他跟前,手搭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