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夏九黎光明正大离开镇北王府。
有沈夕颜在,给看守的护卫来个鬼遮眼,不是问题。
夏九黎出来后,一路朝西走。
穿过小巷,来到一间屋子门前,她直接推门进去。
院子空荡荡。
夏九黎目光锁定院里唯一的槐树,迈步走去。
她找了把铲子,开挖!
顷刻,掩埋在黄土下的尸体终于露出。
只可惜,尸体已经腐烂发臭了。
夏九黎却若无其事地把整具尸体拖拽出来,一把扯掉缠绕在尸体上的符纸。
紧接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双手合掌。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她一边念一边掐手诀。
符纸缓缓升起,悬浮于半空,逐渐透明,飞速落于尸体的额间。
一眨眼,腐臭发烂的尸体恢复成死前的模样,那细腻光泽的肌肤,让人有一种她只是睡着而不是死去的错觉。
沈夕颜见了,讶异不已。
“术士对你身体下的限制,我已替你全部除去,如今你便可发挥你全部的实力。”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说:“我用幻术,将你的尸体恢复原样,却只能维持四个时辰,这四个时辰,足够你做很多事了。”
闻言,沈夕颜双目变得狠厉,全身散发出的煞气,直冲云霄。
方圆五里内的鬼物,皆瑟瑟发抖。
夏九黎暗暗叹息,沈夕颜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不是让你用这副身体,直接找上门杀了他们。”
“那你是何意?”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世间最好的复仇,是你过得风生水起,而他们生不如死!”
沈夕颜冷静下来,目光求知若渴:“那我该怎么做?”
“入梦。”夏九黎嘴角缓缓上扬,指着她的尸体,“他们最恐惧什么,你就给他们看什么……”
沈夕颜恍然大悟。
清晨仿佛是一张墨不多的素描,淡雅而淳朴在薄薄的晨雾之中,旭日东升,晨雾在一片光辉中溃不成军,逐渐消散而去……
此时,夏九黎领着彩云,结束晨练。
彩云汗湿全身,像是落水之人刚爬出水中一般。
夏九黎让她洗洗,换身衣裳再来吃早饭。
今日,她依旧是让彩云抄书。
至于长青,还在认字练字的阶段,她不做揠苗助长之事,让他按照他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进行便可。
书桌前,彩云在抄书,长青在认字,而夏九黎在看书,画面看起来十分和谐。
可偏偏,有人却要大煞风景。
秋霜从外头进来。
“王妃,荣国府来人,说是荣国公夫人病了,请你回去探望。王爷同意了,要你立刻启程回去。”
“知道了。”
夏九黎合上书,起身。
“王、九黎。”彩云突然喊住她,“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你要小心。”
“无妨,你好好抄书,我回来检查。”
说着话,她轻轻拍了拍长青的肩膀,“你也是,好好认字。”
“嗯。”
长青小奶音可爱十足。
夏九黎对他微微一笑,抬脚离开。
路过秋霜身边时,她停下脚步,“你同我一起回去。”
秋霜应下了。
不用夏九黎说,她也是要跟着一起走的。
王爷交代她千万要看紧夏九黎,免得夏九黎回了荣国府就作威作福,欺负清瑶小姐。
夏九黎走在前,秋霜跟在后。
到王府大门口,和荣国府派来的人会面。
“老奴见过王妃。”
眼前是个肥头大耳中年男人,五短身材,长相平平。
夏九黎当然知道他。
此人是荣国府的管家,人称“杨伯”,是杨氏的狗腿子,对杨氏的话唯命是从。
“嗯。”
夏九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门前的马路,空空如也。
“马车呢?”
“王妃,老奴来得急,忘了马车这回事。夫人这病得急,可还念着你呢,这马车就算了,咱直接走回去吧,也不远。”
夏九幽幽一笑,“秋霜,找辆马车来。”
“王妃你这是做什么?”杨伯面色露出不耐之色,“不过一个时辰的路,走走也就罢了,夫人的病要紧啊,你还找什么马车?”
“别愣着,去!”
见秋霜不懂,她催促道。
杨伯见夏九黎直接无视他的存在,怒上心头。
“叫你一声王妃,你真把自己当王妃了?你这王妃可是抢了我们二小姐得到了,如今倒是耀武扬威起来了,你也不怕……”
他的谩骂戛然而止。
夏九黎眼神清澈,杨伯看着却觉得莫名毛骨悚然。
“我怕什么?”
“怕怕怕……”杨伯张口结舌。
很快,秋霜找来了马车。
夏九黎轻松一跳,上了马车。
“走吧。”
“哎!我还没上去呢!”杨伯喊道。
夏九黎掀开马车帘子,对他一笑,“杨伯,夫人的病要紧啊,你怎么还念着坐马车呢?走路吧,也不算远,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说罢,她放下车帘,嗓门洪亮——
“走!”
马车走起来,速度虽不算快,但杨伯追在后头,却怎么也追不上。
很快,马车行至街市,来往行人的交谈声传入了夏九黎耳中。
“一具女尸今早被人发现,吊在沈府门口,这女尸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们!”
“你可别打哑谜了,快说吧!”
“是沈夕颜!”
“沈夕颜,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