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个小逼崽子害死人!”播哥咬着牙擦着鼻涕抱怨着。
“妈的,灾星!”水哥用嘶哑的嗓子嘀咕。
监室的犯子们排着队拿了药。除王晨和尹泽珂外,监室的犯子们都添了件衣服。
“把药吃了啦!”谢哥像用是“望子不成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催促着尹泽珂吃药。
“还放口袋里干什么啦?这又不是个宝贝。”
“那个医生说要早上吃一颗,晚上再吃一颗。”
“不需要这么麻烦,”谢哥咳嗽两声,“就一口气吃完就行。”
“那医生说要按疗程服用。”
“你听不听我的?不听我不管你了的。”
“我听我听,”尹泽珂急忙拿出药来,“我吃我吃!”
某些规定上说,“如果罪犯身体出现不适,监狱内会有专门医生处理。”,的确如此,但所谓的处理方式就是经典的“两颗丸子一句话——多喝开水”,处理是一定要处理的,至于处不处理的好,都是犯子们自己不注意卫生的自身问题,疾病和伤痛重来不是监狱生活的休止符,而是一种加重苦味的添加剂,鼻涕流着,喷嚏打着,咳嗽也不停,高墙内的作息时间表可不管这些。
“洗澡去!”狗腿子雪哥又滴滴哒的说道。
“我这感冒了。”
“你赶羊赶猪崽子都要去洗!”
抱着无望的心态,尹泽珂拿起了洗澡箱的水盆。
“尹泽珂,外出检查!”门口站着两个拿着镣铐的警察。
“尹泽珂,外出检查,快点!”
难得有好消息,尹泽珂三步并做两步的奔向监室门。
监室里除了开庭和拘役刑有踏出监室门的资格外,只有像尹泽珂这种有特殊需求的犯罪嫌疑人可以呼吸到外面的自由空气了,但也只是有自由的空气了,手上脚上还是有着摆明自己身份的镣铐。
跨过仅能一人通过了门洞,穿过滋滋作响的电网,再次报上姓名和生日,尹泽珂被两位看守所警察架着,来到了看守所大门门口,谢警官和潘警官等着他。
“来了,交给我们吧。”
随后,两位警官将尹泽珂加上运押车,外面与普通的面包车一毫不差,里面却是大相径庭,玻璃是单向的,只能从外面看向里面,前面是驾驶室,后排座椅被铁网隔开,铁网顺着车的边缘漫延到每个角落,一横一竖的交叉,隔绝着外界,聚成一个没有漏缝的笼子,坐在后座上的压抑感不亚于询问凳,铁网的交接处都有泡沫保护,既保护铁网,又保护铁网笼子里的犯子。
“等会到支工市精神卫生所”潘警官说道,“还是按老套路来,抽不抽烟?喝不喝水?”
“不用了。”
去往目的地的路途十分颠簸,晕车的尹泽珂反胃做呕,却吐不出东西,在头胀状态下非常想睡去,但镣铐紧锁手腕脚踝的疼痛感一次次的将尹泽珂从睡梦中打回现实。
过山车般的旅程终于结束,尹泽珂再次对时间的流逝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度日如年不止会发生在学校。
精神卫生所的大门很广阔,也很清静,凡是有用铁质物品布置的地方都弥漫着一股锈味,尹泽珂脚上镣铐随着脚步一下一下的磕在地上,一声一声的在无形中倒计时着审判的来临,卫生所的地面就是普通的水泥地,地面的坑坑洼洼一片发黄一片发白,绿到发黑的苔藓填充满了交错纵横的裂纹。
至于卫生所建筑本身,有种极其说不出的怪异感,每一层的天花板都比日常尹泽珂说生活起居的地方矮的多,走路不会碰到头,但总觉得压在头上,窗户不是无色透明的,说不出是绿还是蓝,但透过的阳光与直射在墙上的相差甚多,走廊上的每一扇窗户都敞开着,但总是有空气稀薄的感觉,每一口呼吸都要比平常跟用力。
“来了?”
“等你好久了。”
尹泽珂被带进最深处的一间病房,眯着眼,在模糊的视线中认出了那位医生。
“好久不见了啊?”医生微笑着和尹泽珂打着招呼。
“记不到我了吗?”
与这位医生的上次见面还是在进入看守所的那天,说实话,尹泽珂第一次见到他的第一感觉不是亲切,而是抵触,身体力行上的抵触,但从交谈和言语上给予人的感觉并没有像外表上看上去可怕。
“让他坐这吧。”医生指着他身旁的一个凳子说道。
“那,”医生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还记得做过什么吗?”
“我如实坦白。”
尹泽珂说了那天发生的一切。
“好的,”医生一边拿笔记着,一边引导着尹泽珂,“继续,继续。”
“还有呢?”医生说道。
“就这些,我说完了。”
“就这些?”
“就这些。”尹泽珂有些不解的肯定道。
“那,”医生收起笔,“你恶意用网络病毒攻击网络非法敛财的事呢?”
“什么?”尹泽珂眉头紧皱,“我没有攻击网络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就像刚才那样。”
“我没有。”尹泽珂举起被手铐紧锁的双手,“我就只是把账号给那两个大哥,然后吃了他们给的东西。”
“唉,”医生摇摇头,“该说的都没说啊。”
“我没有,真的没有。”尹泽珂甩着双手申述道。
“注意你的态度!”谢警官怒斥道。
“我没有!”
“还是不愿坦白,还是不老实啊。”
医生摆摆手,两位医生走进门来,但从身形上看去,应该是十分热爱健身的。
“交给我吧。”
两位医生托起尹泽珂,向里屋拽去。
“你们要干什么?”
“最后的机会,”医生将各种电线,仪器架到尹泽珂头上,“承认你的所做所为吗?”
“没有就是没有!”尹泽珂难得硬气了一回,但这难得的一次勇气最终会败在身体痛苦的威严下。
“啊啊啊!”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太阳穴穿过身体每一条经络又回到太阳穴。
一阵麻痹过后。
“想好了吗?”医生冷冷的说道,“是否要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