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里的人都好没得人性啊！”王晨小步踱到尹泽珂身边，大气都不敢出得说着。
“他们有人性就好了。”尹泽珂回话道。
王晨头一歪，表明自己没听到。
“我左耳朵听不到声音。”
尹泽珂只得绕一圈，到他右手边来。
“有人性的大多不会呆在这鬼地方。”尹泽珂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抱怨着。
“哪~”王晨结巴的说到，“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尹泽珂摇摇头。
“天知道。”
“天都不一定知道，拿锤子的那个个人知道。”尹泽珂改口道。
在接下来的漫长值班时间，一老一少，对着两本至高无上的书进行了深刻研究，老的听不见，少的看不清，两人艰难的配合着。
“啊？”王晨震惊的一下差点坐到地上，“十年？十年啊？”
“你先别着急，”尹泽珂晃晃手，“声音小点。”
“那我还有儿子，还有八十老母。”
“只是最高十年，还是情节严重的。”尹泽珂安慰道，他不想又在他的值班时间出什么岔子。
“那要好久才能出去呢？”
“你可以问下邓警官。”
王晨垂头丧气的看向地面。
“你呢？”王晨问道，“你好久能出去？”
“我？不得而知。”
尹泽珂等人被关的地方叫看守所，其身份大多是犯罪嫌疑人，不同于实打实被判了刑的，那叫罪犯，一般罪犯会送监狱去执行刑期，也有就在这几亩破大点地的地方执行的，也就是说，现在在这数着日艰难度日的犯子不一定有罪。
有个人说说话的时间流逝比一个人孤独发呆的快的多，换了班，再次睡下，但直到被叫起床，尹泽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后半夜睡着。
流水线的完成洗漱和清洁，喝了稀粥，嚼了馒头，拖地，又来到两个洗碗盆前。
“看起！”赵哥教着王晨，“打一层泡沫，用洗碗巾擦一下，然后丢给孙哥，等他清洗完了，再用毛巾擦干。”
赵哥说的很清楚，做的也很清楚，唯独没有手把手的教，而且他演示时在王晨的左边。
“打了泡沫的放我盆里，放铺上搞什么？”孙哥对着王晨发问。
“啊？”王晨一只耳朵的听力也不佳。
“你把洗都没洗干净的碗往铺上放干嘛？”孙哥放高了嗓门。
雄厚的嗓音吸引了全监室的注意。
雪哥凑过来一瞧，只见一只碗内壁上还有洗洁精泡沫的碗正端端的放在铺上。
“盛哥，他搞事偷懒。”狗腿子雪哥“如实”的将“重案”禀报给号长盛哥。
“呀！”盛哥两手穿兜，吊儿郎当的跨着踢踏步威风凛凛前来问罪。
“喝！这是咋的？啊？偷懒啊？这不是欺负到咱们身上来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王晨连忙将铺上的碗拿回洗碗盆中。
“我好好洗，我好好洗，我不偷懒，我不偷懒。”
刷~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宛如开山巨斧砍在王晨脸上，踢的王晨的头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的位移，脚背正中鼻梁，瞬间踢得鼻腔的毛细血管炸裂开来，鼻血就像失了阀门的水龙头，窜窜的往外流，不等喘息，一记开天劈地的顶膝又接触了他的额头，原本被鞭腿踢的眼前一黑几乎失去意识的王晨又被这一击捶的清醒过来。
“让你动了吗？”盛哥看了看脚上沾上的鼻血，嫌弃的鄙视这这个年近退休还带着一点加龄臭的 “糟老头”。
“他在哪个，叫什么‘毁尸灭迹’，销毁证据，逃脱制裁，不老实。”雪哥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嘲讽道。
“还是规矩没给他立好。”麻子脸播哥应和着。
揍完了人，心爽了，手不痒了，盛哥又踱着踢踏步心满意足的，正义凛然的，潇洒的回到了前铺的位上去了。
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将幻想自己走在世界前流的红地毯上的盛哥拉回小小的臭臭的监室内，他一下抓住身旁的雪哥，又向前缓了一下，才保持住平衡，稳住了阵脚。
“妈的，哪个今天擦得地？”
“尹泽珂，你给老子过来。”
尹泽珂见这气势，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过不过来的？”盛哥抄起铺下放的水杯，欲向尹泽珂砸去。
尹泽珂又在这气势的威逼下向前走去。
“你妈个毕啊！你要摔死老子啊？”说着提起右手，纂着拳头向尹泽珂头上砸去。
尹泽珂在这几天的挨打中反复总结，吸取教训，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光给别人打，要学会用四肢保护要害。
就当盛哥一拳一拳的捶着尹泽珂时，尹泽珂双手抱头，用小臂紧紧裹住自己的太阳穴，虽然也疼，但比伸着脸给别人打要好多了。
盛哥的怒气在一拳一拳中得以消散，撒开尹泽珂，指着他的鼻子，威胁着。
“不要让老子在有下一次。”
盛哥坐回王位，监室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王晨用纸坨堵了比血继续洗碗，尹泽珂张张嘴，确认耳膜没被打破，也投入了拖地的工作中。
事毕，在“阅兵”开始之前，邓警官拉开的监室门，随同的还有两位值班民警，邓警官提着一副脚镣，身后跟着几个其他监室的犯子。
“赵进！”邓警官喊道。
“到。”赵哥响亮的回答道，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收拾一下东西，送监！”
“是！”
赵哥脱下马甲，跟前铺的号长盛哥，老炮儿谢哥，麻子脸播哥，黄马甲水哥一一道谢和告别，走到监室门门口，主动接受检查，让值班民警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嘴角上扬的配合着戴上了脚镣，兴高采烈的跟着队伍离开了，并没有带走任何一点行李。
“这是怎么？”尹泽珂小声嘀咕着。
“送监。”粟牙喝了一口水，“就是送到监狱服刑。”
“他不在这住了吗？”尹泽珂天真的继续追问。
“不在这住。。。”粟牙无语，“这不叫住，叫服刑，所有在这的人都叫服刑，还住，还会有人选这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