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的突然发现，杨开福知道我的软肋之后，他竟然不怕我的威胁了，而我的软肋就是不能让杨曼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她的，我不敢想象杨曼知道之后会做出来什么极端的事。当初“小希望”不在的时候，我自己是什么心理状态我都再清楚不过了，杨曼远比我更在乎这个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的呢？
眼前浮现出我抱着小希望送她去太平间的那一幕，我的眼眶湿润我看不清面前的路……想要用手擦眼泪，却发现自己双手抱着“小希望”，不舍得松开。
电话那边，杨开福见我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了，便用一种更加不屑的语气说道：“你不要逼我做什么，我这个职位也做不了什么，一切都按规矩办事吧，该协调的，我们出面协调，该给的政策，我们也会给，但你要求我做什么，那就是你们过分了。”
说完，杨开福就把电话给挂了。“过河拆桥”这个个词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了，一旁的顾瑶和顾斓看到我沮丧的样子，应该是猜到了电话里面的内容。我知道这百佳客栈对顾瑶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想让她们姐妹俩难过，故作坚强的说道：“没事，还有谈的余地。”
顾瑶很聪明，她看出来我这话不过是说出来故意安慰她的，她眼里写满了感激。
顾斓是个很单纯的小女孩，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没有旅行社合作意味着什么，就在此时此刻，她还自信十足的说道：“我们的客栈装修的那么好，怎么会没客人？就算这些旅行社不合作，我们也不会少了客人的。”
顾斓的观点太过天真，她不明白一个客栈如果没有稳定的客源，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一百家客栈……不说别的，单单是房租就是一大笔开销，每年只靠着黄金周的入住，那肯定是要亏死的。以前顾瑶还有悦享做背景，但是为了和我在一起，顾瑶已经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剩下的只有百佳客栈这个“烂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顾瑶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继续开会。”
顾瑶走在我身边，小声说道：“我今天没沉住气，刚刚就已经把客栈的底价交出去了，也是想着表现自己的诚意，达成合作。在入入住价格上，我没办法做到更低了，一间房100的价格，还要包含布草的换洗、一次性用品的消耗，算下来几乎不赚钱了，我没办法倒贴跟他们合作。”
“我明白，一会儿开会再看吧。”
回到会议室，刚刚那三个旅行社的老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另外两个还没回来。我以为是他们还在外面抽烟或者是上厕所，所以也没催。
可是过了几分钟，还是不见人！
杨开福和旅游局其他几个人都在玩手机，我清清嗓子对杨开福说道：“杨局长要不要问一下，这两位缺席的人，是什么情况？”
杨开福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假装刚刚回过神，对我说道：“哦，我忘记了，他们俩有事，不谈了！咱继续吧。”
“不谈了？”我有点惊讶于对方的态度，反问道：“说不谈就不谈了？”
杨开福表现的很无奈，两手一摊说道：“这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腿长在人家的身上，我又不能强制对方留下，对吧！”
我真他么的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啊，很想发作，又不适合在这里发作。今天杨开福做的的确没毛病，他就是个官方代言人，促成顾瑶和旅行社的合作，他的确没有权利要求我们双方必须达成合作。
就在我很生气的时候，剩下的那个旅行社老板不耐烦的说道：“我也很忙的，你们就说能不能再拿出点诚意吧，我们辉煌旅行社很大，几乎每天都有发丽江的团，少则二三十人，多则四五十人，拿出你们的诚意，我倒是愿意跟你们合作。”
顾瑶忍着脾气说道：“我给出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顾斓在一边补充说道：“一天一百块钱，这个价格还不够低么？”
旅行社的老板晃动着食指说道：“不，再低点，再低点我就跟你们试着合作一下。大家都是要开门做生意的，有利才有更好的合作，对吧，你们价格再低一些，咱就以平时的团来说，价格能给到多少钱？”
顾瑶深深的吸了口气，我看出来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咬着牙说道：“我再让10块钱，每间房入住两人，90元一间房，这是我的极限了，我让步是希望我们可以达成合作，有了第一次，才有第二次，就当是彼此熟悉一下吧。”
辉煌旅行社的老板不屑的摇头说道：“你逗我呢？10块钱？10块钱你也好意思开个口？咱都拿出点诚意好不好？”
顾瑶咬着牙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辉煌旅行社的老板右手张开后，对顾瑶说道：“五十块钱，就这个数，你同意我就跟你签合同，你不同意就算了。”
顾瑶直接回绝道：“不可能。”
对方直接起身，像是完成了任务一样，对杨开福说道：“杨局长你看到了，合作没谈成，这不怪我啊，我可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过来的，合同我都准备好了。”
杨开福脸上露出了很满意的微笑，开口说道：“我们旅游局就是中间人的角色，希望促成你们的合作，但你们没谈拢，我只能深表遗憾。”
“走了。”辉煌旅行社的老板哼着小曲说道：“有空再联系，改天我请你喝酒。”
杨开福马上说道：“是我请你喝酒才对，你的辉煌旅游公司每年给我们丽江创造的GDP可不少，就算表示感谢，也要我请你才对。”
“……”
他们俩旁若无人的聊了几句，辉煌的老板走后，杨开福装作很无奈的样子说道：“没办法了，三家旅游公司、旅行社都不愿意跟你们合作，多找找自身的原因吧。”
我盯着杨开福说道：“我们单独聊聊吧。”
杨开福无惧无畏的说道：“好啊，来我办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