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太平镇给人的感觉,长宁县城哪哪看起来都要比镇上豪华热闹的多。
这不,一进城门,沈兰英娘几个就被街上拥挤的人潮给惊了一下,但好在她们娘几个在来之前就已经有过心里准备了,所以仅仅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沈兰英娘几个也就适应了眼前的热闹了。
“玉儿,柱子,你俩手牵着手跟在娘亲的身边,可千万不能乱跑,有啥想要的或者想吃的,就跟娘亲说,都记住了吗?”
沈兰英抱着最小的安安,一脸严肃的对着两个大的交代道。
“记住了,娘亲,您就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不会乱跑的。”
就当沈兰英娘几个在街道上慢悠悠的闲逛时,突然有一种熟悉的“绷嚓嚓”的声音传进了沈兰英的耳朵里,她闻声望去,就见自个儿的右手边竟是一家棉花作坊。
想来刚才那阵“绷嚓嚓”的声音应该就是从这家棉花作坊里面传出来的。
于是沈兰英想了一下,便打算领着几个孩子进去看一看,要是各方面都合适的话,她就弹两床新被子带回去,毕竟家里面的那几床被子实在是太旧了,看起来一点也不暖和。
即便是现在的天还没到要盖被子睡觉的程度,但有些东西先提前备着好像也并没什么不对的,毕竟沈兰英可不想自个儿到冬天的时候,睡个觉还要被冻得瑟瑟发抖的,那可真的是*了狗了。
再说了,以前那是老赵家没条件,眼下她沈兰英可不缺银子,既然有一定的“实力”,那肯定要保证自己和几个娃有一定的生活质量不是。
于是沈兰英二话没说,就领着几个孩子走进了棉花作坊里。
“娘子早啊。”作坊里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见沈兰英娘几个进门,连忙走了过来招呼道:“娘子是想看看被子?”
“嗯”沈兰英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的在作坊里头转了一圈,此时作坊里面正有工人在弹被子,木榔头敲在弓弦上,发出绷嚓嚓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就像弦乐一样,这不禁让沈兰英想起以前听过的一首关于弹棉花的歌谣:
“弹棉花啊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呦,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呦,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
思绪回笼,沈兰英指着自己面前的被子对着中年妇人问道:“婶子,你们这里的被子是怎么卖的啊?”
那妇人见沈兰英有想买的意思,立马扬起一张笑脸,热情的说道:
“娘子真是好眼光,咱们家的被子个个都是顶好的,都是用的今年新采的棉花弹的,就是不知道娘子你打算要个几斤的,这被子的重量不一样,价格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哦,是吗?”沈兰英配合的接了一句。
“那可不嘛,娘子你想,这薄被子和厚被子虽说用的都是一样的棉花,但是加工费不一样啊,无论哪家作坊里还是店里,这厚被子肯定要比薄被子贵上一些的,就是不知娘子你今日打算买个几斤的?”
听到妇人这么说,沈兰英认可的点了一下头之后,这才继续开口问道:
“那婶子,你这四斤的和八斤的被子分别是什么价呀?”
妇人见沈兰英真有要买的打算,那脸上的笑意扬的更叫一个大了,立马就将这两种被子的价格给沈兰英说了一下。
“娘子,咱们家的被子价格可是这长宁县城里面最为公道的,这棉花算四十文一斤,至于手工费,这五斤以下按八文一斤算,五斤以上的按七文一斤算,娘子刚刚说要一条四斤的和一条八斤的是吧,那就是……”
那妇人说着就顺势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小算盘来,拿在手中就开始吧嗒吧嗒的拨弄起来。
“四斤的棉花一斤四十文,外加手工费八文一斤那就是一百九十二文,八斤的棉花一斤……”
很快,那妇人就吧嗒吧嗒的将两床被子的价格给算好了。
“娘子,这边被子的价格帮你算好了,四斤的是一百九十二文,八斤的是三百七十六文,两条共计五百六十八文,娘子你看可以吧?”
听到妇人报完价格,沈兰英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毕竟早在妇人拨弄算盘的时候,她就已经口算好了。
“嗯,确实还行,就是不知道婶子这价格还能不能再便宜一些了啊?”
沈兰英习惯性地就开启了她的砍价模式,要不是她自己不会缝被子,再加上嫌缝被子的过程麻烦,沈兰英说什么也不会买成品被子回去的,毕竟在这里,大家伙可都是自己买棉花回去缝的。
“哎呀,娘子,这价格还不便宜啊,你瞅瞅咱们家的棉花和做工,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就这价格,得亏眼下还是热天,要是等到冬天你再来买,那可又是一个价喽。”
到底是经常与人打交道的生意人,这口才就是了得,想到此,沈兰英也就不打算再与她继续讨价还价下去了。
于是她当即说道:“婶子,不瞒你说,咱们娘几个是来这城里面走亲戚的,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定好哪天回去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付你个定金,你让人写个收据给我,我等过两天回去的时候再过来店里面取,婶子觉得能行不?”
“行啊,这有啥不行的,只要娘子你不怕我们收了你的钱,跑路了就行。”
那妇人说完之后,随即就自顾自的呵呵笑了起来,引的沈兰英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作坊里面除了原本弹棉花的弓弦声,还多了一些她们的欢笑声。
“呵呵呵……”
“哈哈哈……”
由于她们的动静实在是有些大了,搞得店里面的其他客人频频向她们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好在不过一小会儿她们也就安静下来了,等到付完定金,将收条揣进怀里,又交代了妇人几句以后,沈兰英这才领着几个孩子从棉花作坊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