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找到老父亲的时候,只见到他一人,未曾见到那个跟随老父亲的仆人。
“哼!什么仆人?那分明就是假扮仆人的贼子!”老尚书气呼呼的说道。
“什么?竟然是贼人?”朱松脸上露出极度惊恐的神情。
“父亲,您没事吧?”朱松急忙上前,仔细查看父亲的身体。
老尚书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老夫无碍,不过,也是命悬一线啊!”
“是那个用游龙棍的少年救了您?”
“不错,游龙棍,那可是你三弟的灵兵啊!”
“那个少年和三弟什么关系?”
老尚书朱广全摇摇头。
“不知道!”
“老三失踪了这么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终于有了跟他有关的消息了。”
“哎,回去再说吧!”老尚书叹了口气。
一群人簇拥着老尚书,小心翼翼地护卫他上了马车,随后返回了洛京。
朱广全和朱松父子二人,回到了朱府,他们并没有声张,一切如常。
“松儿。”
“爹,您吩咐。”
“你去把杭儿叫回来,晚上咱们议一下。”
“好的,爹!我这去商会,把二弟叫回来。”
“嗯,去吧!我去后院,看看你娘!”
老尚书说完后,转身向后院走去,朱松则转身出了朱府,直奔商会。
朱家三子,老大走的是仕途,跟随老父亲入主兵部。
老二走的是商途,朱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产业都是老二在操持。
老三,也是朱家的老幺,不管是父母,还是兄长,都很疼爱他,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可他偏偏踏上了修行路。
“老太爷。”丫鬟看到朱广全走进后院,连忙行礼。
“老夫人呢?”
“老夫人在花厅,二小姐和四公子陪着呢。”
朱广全点点头,向花厅走去。
来到花厅,只见上首位坐着一名老妇人,面色有些憔悴,但是目光清亮,正是自己的发妻。
两旁分别坐着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正是自己的二孙女和四孙子。
“爷爷,您回来了?”
孙女和孙子看到朱广全进来,急忙站起来行礼。
“嗯,回来了。”
“哼!还知道回来,回来干嘛?这里不是你家,是客栈!”老妇人厉声说道。
“奶奶……”二小姐向老妇人撒娇道。
“爷爷,奶奶,孙儿先告退了!”四公子扯了扯二姐的衣袖。
“爷爷,奶奶,我也告退了。”二小姐紧跟着四公子也离开了。
“呵呵,这两孩子,还挺懂事。”朱广全微微笑道。
“孩子们懂事,也跟你没关系!”老妇人气呼呼的说道。
“怎么没关系,说明我家教好。”
“你一年能在家呆几天,还家教呢,你教什么了?”
“夫人教的好,不就等于我教的好嘛!”朱广全满脸含笑看着老妻。
“你啊,真是越老,脸皮越厚!”老妇人都被气笑了。
“我让老大去叫老二了,晚上全家吃个团圆饭。”
“团圆饭?老幺不在,怎么能叫团圆饭?”老夫人双眼发红,轻轻啜泣道。
“哎,十几年了,老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他活着,为何不回家?”朱广全满脸悲伤地说道。
“呜呜呜……”老夫人大声哭了起来。
“哎……这么多年了,就当老幺死了吧。”
老夫人哭的更大声了。
“我那苦命的儿啊,你怎么就狠得下心,抛下娘不管了啊!我那可怜的孙儿啊,你连奶奶一面都没有见过啊!”
“什么孙儿?”朱广全突然心中咯噔一下。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孙儿?我们哪里还有孙儿?”
老夫人止住哭声,轻轻啜泣。
“老幺的媳妇,出门之前,已有两个月身孕了。”
“你能确定吗?”朱广全的声音有些颤抖。
“自然!请过大夫,把过脉的。”
“为何我不知?”
“刚刚确诊,老幺夫妻便出门了,谁知道啊,这一走就没了音讯,这件事也就放下了。”
老夫人看着朱广全脸色不对劲,急忙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事?”
朱广全沉思了很久,然后摇了摇头。
“我还不能确定,待我确认后,再告诉你。”
“为何不能先和我说?”
“这是为你好。”朱广全轻轻拍了下老妻的双手。
晚饭过后,老尚书朱广全和两个儿子来到了书房中。
“爹,您叫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朱杭开口问道。
“嗯,我见到游龙棍了。”
“游龙棍?老三的游龙棍?”朱杭满脸惊讶。
“嗯,是老三的游龙棍。”
“这么说,爹,您见到老三了。这个混蛋,十几年都不回家看看!”
“我并没有看到老三。”
“呃,不是老三,怎么回事?”朱杭一脸的疑惑。
“哎,事情是这样的……”老尚书朱广全把刺杀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那个少年是谁?莫非是老三的徒弟?”朱杭皱着眉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如果老三真的出了意外,游龙棍也可能被人无意中捡到。”朱松唏嘘道。
朱杭看向父亲,问道:“爹,您怎么看?”
朱广全抚着胡须,沉思良久。
“什么可能都有。不过,你娘今天跟我提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兄弟二人齐声问道。
“老幺媳妇,出门前已怀有身孕。”
“爹,您是说,那个少年是……”朱松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朱广全点了点头,说道:“有可能。”
“爹,那您说怎么办吧?”朱杭追问道。
朱广全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松儿,杭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官面也好,民间也罢,一定要给我查清这个少年的所有信息。”
“是,爹!”
“他既然是修士,那么总逃不出那个圈子。松儿,你去巡夜人那里,杭儿,你去夜枭那里。不管花费多少金钱,耗费多少人情,一定要查清。”
“明白了,爹!”
两日后,还是在这间书房里,朱松和朱杭,正在对父亲禀告打探到的消息。
“朱林灵?”
“是的,父亲!少年名叫朱林灵,广南道明州府人,出身猎户,不过好像是被收养的。”
“他还真是猎户!收养的?”
“是,应该是被收养的,因为他出现的很突然,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杭儿。”
“爹,您说。”
“找到他,但不要惊扰他,找机会弄到他的毛发之物。”
“明白了,爹!”
“松儿。”
“爹!”
“你去钦天监请黄老天师,过府一叙。”
“知道了,爹!”
酉时三刻,黄老天师来到了朱府。
“老天师,快请进!”朱广全满脸笑容的说道。
“老大人,客气了!”黄老天师跟着朱广全来到了客厅。
二人分宾主落座。
“老大人,何事找我啊?”
“确实有事相求!”
“诶,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外了。”
“老天师,可还记得我家老幺?”
“三公子嘛,当然记得!那可是个好孩子啊,人品,心性,才能皆是上上之选。”
“三公子回来了?”
“并未回来。”
“哦,那你和我说这些,是何用意啊?”老天师一脸的不解之色。
“哎……”朱广全深深叹了口气。
“我遇到了一个孩子,极有可能是老幺的血脉,所以想请老天师用寻宗探祖之法,帮我确认一下。”
“可有皮肤毛发之类的身体之物?”
“老太爷!”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何事?”
“二爷回来了。”
“知道了!让他马上来客厅。”
“是,老太爷!”仆人连忙退了下去。
“老天师,你要的东西到了。”
片刻之后,朱杭来到客厅,向老天师躬身行礼,然后向父亲复命。
“取得毛发之物了?”
“回父亲,取得了!那孩子今天刚刚去修理发髻,恰巧留下了一些发丝。”
“麻烦老天师了!”朱广全向老天师行礼道。
“好说!”老天师手握拂尘,微微一笑。
朱杭急忙把取得的发丝交给老天师。
老天师把发丝放在桌上,然后拿出一张符箓,转头看向朱广全。
“老大人,需要您几滴血。”
朱广全点点头,然后找来一个小碗,割破手指,向里面滴了几滴自己的鲜血。
老天师接过小碗,放在桌上,与发丝并排。
然后,老天师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符箓无火自燃,发丝和小碗中的鲜血皆有一股青气飘出,两股青气在空中不断的纠缠,最后融为一体。
“老大人,确是您的血亲!”老天师满面笑容的说道。
朱广全紧紧盯着那团青气,双眼不禁发红,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是我孙儿,是老幺的孩子!”
朱杭先是震惊,接着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真是我侄儿,是我三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