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妖以及姜夕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向门外看去。
“嘭!”
大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一个面色麻木的青年,后面跟着一个干瘦黝黑的小丫头。
正是杨惑和云舒二人。
杨惑看了看面前的众妖,又瞅了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动的姜夕。
“修为不行,就别强出头,救不了人不说,还得搭上自己。”
“阁下如何称呼?”
柴盛面色沉重,因为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杨惑。”
“所为何来?”
“杀妖。”
杨惑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废话。
“好大的口气啊!”
柴盛把镔铁棒横在身前,运转妖力。
“想杀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拔剑吧!”
杨惑摇了摇头,只是伸出手掌,摆了个拳架。
“杀你用不着拔剑,你也不配!”
“你找死!”
柴盛平时最爱面子,哪受得了杨惑这种轻视,被气的满脸通红,拎着镔铁棒就冲了上来,后面一群小妖,咋咋呼呼的也紧随其后。
只见杨惑左手握拳横在腹部,右手伸掌从上到下轻轻一按,然后朝着众妖猛地向前一推。
“万物凋零!”
“火神”杨惑,居然用出了冰系术法,不知道底细的无所谓,知道的肯定会大跌眼镜。
正在飞奔的众妖,感觉像被一股寒风吹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瞬间全部被冻成了冰雕。
杨惑走上前,伸出手指,一一点碎众妖的妖丹,只留下了为首的柴盛,封住了他的妖力。
云舒把姜夕扶起来,靠在院中的墙边。
“谢谢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姜夕面色苍白,嘴角不停的流着血,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衣服都被染红了。
“我叫云舒,呐,那个面瘫叫杨惑。”云舒说完,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杨惑。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言重了,顺手的事。况且是他救的你,又不是我!”小丫头边说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云舒,该走了!”
杨惑一边喊,一边提着柴盛走了过来。
“那他呢?不管吗?”小云舒指了指吐血的姜夕。
“我们的目的是杀妖,不是救人。”
“呃,都一样!”
“好了,他又死不了,用真元慢慢疗养就行!我们走!”
姜夕打量着院中,除了柴盛,其他妖都已经死了,暗暗感叹实力差距如此之大。
“这个杨惑,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这么强啊!”
“铸剑门,姜夕,多谢两位救命之恩!”姜夕开口说道,一脸的真诚。
“不是救你,只是杀妖。”杨惑面无表情的回道。
“这个杨惑不懂人情,不通礼数吗?”姜夕内心很无语,面色有点尴尬。
“你别在意啊,杨惑这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小云舒在旁边解释道。
“杨兄,为何不杀此妖?”姜夕看了一眼柴盛。
“有用?”
“敢问何用?”
“妖丹。”
“你是邪修!”
姜夕一脸的惊讶,杨惑一直面无表情,不知道是真麻木,还是已经习惯了。
“杨惑虽是邪修,可从不为恶,只是杀妖取丹,还救过不少人呢!”小云舒赶紧替杨惑辩解。
“云舒,话多了。我们该走了!”
杨惑说完,抬腿向门外走去。
“哦,等等我……”
云舒赶紧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
姜夕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大恩不言谢,姜夕,铭记在心,必不敢忘!”
“随你!”
“这人是不是有点二啊……”
云舒说话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云国,洛京,振武镖局。
练功场,一个少女正在练习射箭,只见她抬头看了一眼前面十数个箭靶,然后张弓搭箭,毫不犹豫的一箭接一箭,啪啪啪……,全部射中红心。
少女,十八九岁的样子,梳着马尾长辫,身穿素衣,干净利落,眉目间有一股英气,令男儿都叹为观止。
“没意思,什么时候才能去山里打猎啊?”
少女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一副无聊的样子。
“小姐,擦一擦吧!”旁边的丫鬟连忙递上面巾。
“小香,你去前面看看,爹爹回来没有?说好今日归家,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回来,我就自己过年吧!”
少女擦了擦脸,然后拿起旁边的鹿皮,仔仔细细的擦拭起弓箭来。
“小姐,老爷说今日归家,就必然会回来,莫要担心!我去前面打探下。”
丫鬟接过面巾,收拾好,然后转身去了前院。
少女神情专注,一丝不苟的擦拭着弓箭。
弓身不知是什么材质,居然是像血一样的红色,弓弦洁白如玉,拉起时似有龙鸣,箭是青黑色,箭头如墨,箭尾青羽。
这副弓箭乃是难得的灵器,弓名“眉间血”,箭名“风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丫鬟小香的声音。
“小姐!老爷回府了!”
“老头儿终于回来了!”少女脸上露出了笑容。
少女放下手里的鹿皮,把弓箭安放好,打开房门,正好看到小香要敲门。
“走吧,去前院看看。”
说罢,少女领着丫鬟径直走向前院。
来到前院花厅,只见上首位坐着一位中年,应该有四十来岁,浓眉长须,丹凤眼,鹰钩鼻,身穿灰色长衣,坐在那里不动如山,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此人是振武镖局的总镖头,也是平妖司七元之一的土元,真仙吴石,少女则是他的独女,吴真真,如今也是筑基修为。
“爹爹,你还知道回来啊?”吴真真进门就指着吴石的鼻子问道。
“唉,路上不好走,我是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赶回来了。”
“你知道我多不容易吗?就这样,你还埋怨爹爹!”
“爹爹……”吴真真撒娇了起来。
吴石喝着热茶,满脸的惬意,看着宝贝女儿,微微一笑。
“你周叔今晚设宴,给我接风洗尘,你去不去呀?”
“我就不去打扰周叔了。”
“呦呵,这是怎么了?你平时可是最爱去他那呢!”
吴真真嘟着嘴不说话,吴石一脸的疑惑,满脑子的问号。
“真真,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丫鬟小香开口道。
“周师傅那里新收了一个少年学徒,叫阿响,瓷笨瓷笨的,把小姐气够呛。看到他,小姐就生气!”
“呵呵,老周什么时候收了个傻小子啊?”吴石捋着长须,微微一笑。
“有段时间了,听说是小赵叔送来的。”吴真真认真的回道。
“英华啊!行,你不去就不去吧,我去看看这个傻小子什么样。”
“嗯,爹爹,下午我去看看晓静。”
“晓静是个好孩子,她爹可就不好说了。哼,整天假模假样的!”
“爹爹……马大夫只是喜欢扮老成,郎中越老越值钱嘛。”
“你怎么替他说话?我才是你亲爹吧!”
“爹爹……”吴真真又开始了撒娇。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吴石无奈的说道。
“女儿告退,爹爹记得晚上少喝些酒,酒多伤身!”
“知道了。”
下午,吴石小憩了一会,便动身去了老友的铁匠铺,吴真真则是来到济民医馆,探望自己的好闺蜜,马晓静。
“晓静,大过年的,你也不休息啊?”吴真真进门就看到自己的闺蜜在坐堂。
只见医馆诊区,有一少女正在把脉问诊,她身材纤弱,目似秋水,身穿鹅黄色长裙,面带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馨感。
此女正是马晓静,也是济民医馆马大夫的独女,与吴真真从小相识,只不过因为身体太过孱弱,不能修行,索性就学了医术,一方面是为了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救人。
久而久之,马晓静的医术居然不在父亲马卓之下,人称“女仙医”。
“郎中和其他职业不一样,越是过年的时候,越是忙碌。”马晓静微微笑道。
“马大夫呢?”
“爹爹被太医院请去宫中了!”
“那你一个人过年啊?要不和我一起吧!”
“爹爹应该能赶回来吧?”马晓静自己说的都有点不自信。
“宫里,谁说的准呢!”吴真真一脸的无奈。
过了一会,马晓静有些累了,便由别的医师接替,自己则是一边休息,一边和吴真真喝茶聊天。
“晓静,你在哪儿呢,我来接你过年了!”
突然,医馆外有人大喊,接着便听到了不少人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医馆的大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几人,为首的是一个小胖子,左边是一个有点痞气的英俊少年,右边是一个拎着大锤的小女孩。
“谢元宝!你要干什么?”吴真真指着小胖子大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