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品熙自从处理了姚家的事之后知道了孩子失踪还有更多内幕后就把姚家的人都关入大牢,连着姚闯一起由聂捕头带人押去县衙大牢。
然后拿上云娘的分家文书就马不停蹄的往青峰镇跑。
对于新油的事,他也比较上心,何况还有小皇孙的话。
还没到青峰镇,半路上就接到了张镇长派来的人的报案说青峰镇出了严重的纵火案有两户人家被烧死了,死状恐怖。
更是加快了赶路的脚步,和师爷几个衙役一起骑马疾行去往青峰镇。
等到了青峰镇后才知道昨天晚上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个小皇孙受伤,连着新油的制作者也受伤了,青峰镇的一个小村庄江家村半夜突发大火,烧死了两户人家。
张镇长已经带人把现场封锁了,就等他们来了。
因此他们一到青峰镇通往卢家沟的岔路口就跟张镇长安排接应的人一起骑马狂奔赶到江家村受害者家里去。
仵作也跟着一起的,但由于聂捕头要押送犯人回去,还要关押等一系列事情,还没那么快来。
这次的原意又只是去江秀媛家办点事,所以跟着的人也不多,仵作也在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快速赶来,在半路上与他们汇合了。
经过四五天的时间张御风已经被他父亲放出来了。
一出来就听说江秀受伤了,赖在聂四娘那不走,没办法聂四娘只好把他带上,张与和刘德军被打了板子没那么快好。
他奶奶又不放心他身边没个人跟着只好临时找卢永川跟着一下了。
不说有大用,至少有个人跟着求个心里安慰。
就这样,两拨人马在去江家村的山路上遇到了。
看着前边坐在牛车上的聂四娘,江品熙靠近斯斯艾艾的叫了一声“四娘!”
声音出口脸颊到耳朵根都红了,那从内而外散发的见到想见的人的喜悦气息让随行之人都感觉到了。
也让本就生的俊俏的江品熙脸上就像化了妆打了粉似的。
听到熟悉的叫唤声,聂四娘回头张望,就看到了打马上前的江品熙。
她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命案,只以为江品熙也是要去李树村的,又害怕江品熙知道刘倾澜他们的真实身份,有些忐忑。
“江品熙,你们也是要去卢家沟吗?是不是哪里有什么大的案情?”
他此时还不知道小皇孙受伤的事,聂四娘也不知道刘家父子的真实身份他一早就知道。
他现在只是为了江家村命案的事和江秀媛商谈新油的事而来。
见聂四娘紧张只得说
“江家村昨晚发生了两起命案,我前去调查!”他本想问她这三年过得好不好,却因为紧张始终没有问出口。
聂四娘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爽快回答说“这样啊!那行!那等你什么时候忙完了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我刚认的小侄女小侄儿呢!她们还有几个村民这次都受伤了,我要去给她们治伤,等你去了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本来聂四娘一开始紧张的,之后一想小皇孙他们名字外貌什么都变了,就算一向疼爱他们的太后她老人家都认不出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也就释然了。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认的侄女侄儿长什么样呢!你现在是上去给他们治伤?”江品熙笑着说。
“是啊!听说昨天出事的时候很晚了,他们怕路上不安全,就在家里自己处理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你呢?小孩失踪案办的怎么样了?”
“有一些新线索了,就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们。我已经下发告示让整个秦岚县暂停聚集活动了!”
“我知道的,我看到告示了!希望这件事能尽快告一段落吧!也免得大家提心吊胆的!”
聂四娘朝后张望没看见自家大哥就询问“我大哥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你大哥押犯人回去了,还没那么快回来!”
两个人曾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却因为七年前到五年前的一些外在原因,而各分天涯。
明明两个人都很在乎对方,此时见了面说个话却是天南地北的,就是说不出口一句问候。
看的后边的人都在为他们着急了。
早在他们的县令大人靠近聂四娘的时候,他们就有意与之拉开距离,给俩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了,结果他们说的却是这些,没有一句与对方有关的话。
驾车的卢发羽都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同而故意放慢了车速,眼看两人这样的对话他不是放了个寂寞吗?
“那个,聂大夫,江大人,既然你们有话要说,不如江大人你来驾车,我去和张公子一起坐那辆车!”
卢永川也驾了一辆马车在前边走着,上面坐的是张御风。
因为怕聂四娘不带他,他们的这辆马车是在外边雇的,条件不是很好。
卢发羽也没等江品熙同意,就在路边停了牛车,跑路去追卢永川去了。
江品熙看看停在路边的牛车,看看自己身下的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还是师爷兼好友的顾萧然骑马过来接过他的马缰说
“品熙要不你就坐牛车吧!你的马我给你牵着,如果你不赶车,聂姑娘就只能停在这路边了!”
听着好朋友的话,看看真的已经走远的那个驾牛车的人,江品熙只得无奈下马,坐上了他从来没有坐过的牛车。
拉着缰绳的手紧张到都冒汗了,头都不敢转向身后,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想念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聂四娘见卢发羽把自己扔给江品熙也是暗自羞恼。
见江品熙真的上来坐在了驾驶位,她更是恨不得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们没听见自己跟他说的都只是普通对话吗?
又不是多么亲密的人,谁要单独跟他在一起啊!
可是一边懊恼的同时也没有真的阻止江品熙带自己。
江品熙眼角余光瞟向身后的可人儿,内心也是如小鹿乱撞。
他们的事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十三年前,自己已经十六岁了,可以在官府任职了,爹爹就请求皇上在户部给了个实习的职位。
六年前上司说要带着他到地方上去考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两年,等他回来后才知道京都发生了那么多大事。
七年前,作为太医院院首的聂仲泊突然辞官,两年后皇上以太子妃生辰大办庆生的理由招镇北将军回京,之后不过半个月镇北将军全族入狱。
聂四娘的外家因镇北将军之事受到牵连,也被革职流放。自己和聂四娘的婚约也被爹娘给退了。
太子妃为父求情也被除去太子妃之位打入大牢,同月被人害死在狱中,只留下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多的小皇孙给太子……
前边聂老爷子辞官他是知道的,那时他爹娘也没说什么,却在之后的事情里把他和四娘越推越远。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聂四娘一家已经不知所踪,他找爹娘闹过,可无论爹娘还是身边的人都不赞同他去找聂四娘,也不让他替四娘的外家求情。
那段时间他颓废过,最后是顾萧然让他振作起来说别人不让他找他可以自己找,他不是在户部做过几年吗?
直到四年前他才找到她,然后他抛下一切跑来青峰镇,想劝她跟他一起回去,他们却在医馆大吵了一架。
回去后他就向皇上申请辞去户部的职位,费尽心思来到这里当起了县令。
为了避免自己出现在她面前会让她不高兴这三年他只是默默的在后边关心着她的事迹,知道她每年都会给镇上的人免费施粥,看病。
就像上次来他都还是忍着没有去见她,直到这时在路上碰到,他才惊觉自己还是非常想见她的。
此时这辆破旧的牛车上就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拉开了距离,按理说应该好说话了吧!
可是聂四娘见没有别人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江品熙!你神经啊!放着京城的荣华富贵,放着你的大好前程不要,跑到这么个鬼地方当什么县令!叔叔婶婶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那你呢?我为你放弃那么多,跑来当县令,你会伤心难过吗?”
江品熙没有理会聂四娘的叫骂,只是哑声问道。
关心的话半天说不出口,刺人的话却能随口而说。
“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你自己要来当这县令的又不是我逼你来的!”
聂四娘倔强的说着这些话,却是把脸偏向了一边,随着微风吹过,红红的眼眶,眼泪却在里面打转。
她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啊!他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牛车的车轱辘在这凹凸不平的道路上行驶,就如同他们此时的心境一样。
“是啊!是我自己要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江品熙自嘲般笑道。
“这路不好走,你坐稳了!”
正说着牛车一个颠簸,车轮子陷进坑里了,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啊!”突然的颠簸把聂四娘吓得惊叫出声,身子也因为惯性向前倾,一头栽在江品熙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