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不仅叫醒了熟睡中的导演,也叫醒了附近的村民。
农村人大多都很热情,一出事都会来帮忙。
听到声音,大家也不管平时和大春有什么龃龉,披上衣服就往大春家跑。
导演也被惊醒,听到声音从时夏房间传出来,更是连鞋都来不及穿往外跑。
啪嗒!
灯开。
导演这才看清楚屋内的场景,遍地捕兽夹!
大春和一个男的两只脚都被捕兽夹夹住,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搐,嘴里更是骂骂咧咧。
金导震惊:“你们怎么在这?时夏呢???”
“金导,你找我?”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导回头一看,时夏正穿着一身广场舞服装拿着俩花扇往楼上走。
“你干啥去了?”
时夏合上跳舞专用大花扇:“和隔壁婶子去‘小广场’跳广场舞。”
‘小广场’其实就是一块空着没用的水泥地,平时有人在上面晒晒玉米谷子。
晚上一群闲着没事儿的老头老太太在上面跳舞,离住的地方远,也不打扰人休息。
“哎哟,这是怎么了?婆婆你怎么躺在地上,这男的是谁?您相好??”
大春痛地直抽冷气,听到这大不敬的言论更是怒骂:
“放你X的狗屁!这TM是我儿子!”
时夏直起身子,轻描淡写:
“哦,原来是你的狗儿子呀。”
金导看到时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能叹了口气打救护车电话。
但是大晚上,又在乡村,救护车远没有自己开车送去医院来的快。
周围邻居也纷纷跑来。
“大春,你怎么了?家里进贼了?”
“我的天!咋这么多捕兽夹?”
“血!好多血!”
“大春,这不是老二吗?怎么回来了??”
现场一片混乱,村民连夜开着冯磊回来的车把母子俩送到医院。
冯磊早就疼晕过去,大春一听说去医院,人清醒的倒是快。
但就是死活不去医院。
“不去!你们把我扔到田里,我爬也要爬回去,治什么治?老婆子总归都是要死的,花什么钱?不去!打死都不去!”
这副样子让在一旁抹眼泪的小春更加有种没了主心骨的惶恐。
平日里被欺负惯了,到了拿主意的时候就心慌。
“妈,你别这样,我这就给老公打电话,让他回来。”
刚说完,大春又是一顿训斥:
“屁大点事也要请人回来,回来干啥?给我哭丧啊!”
司机前面听着头都大了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导演。
金导也是头大,干脆回头问:
“老太太,您到底想干啥,给句准话成不?”
“小磊金贵,他一个人去大医院看病就行,至于我......你在前面拐弯的村镇卫生所把我放下就行!”
金导把手机录音界面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可是您说的,有记录,事后别想反悔赖我。”
大春瞪了他一眼。
到了村镇卫生所,大门紧闭,喊了几声也没人。
小村庄的卫生所也不是24小时营业,只能让人去把老医生喊醒。
一行人在寒风中等候,金导不顾深夜露水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到十分钟地上多了几个烟头。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在家能被捕兽夹抓伤,这事儿铁定和时夏脱不了干系。
好心送医院,结果人死活不愿意去,送乡村诊所,还没开门。
这经历,荒唐又离奇,偏偏真实。
“妈,你疼就掐我,我皮糙肉厚,你可千万不能晕过去啊!”
小春的话里掺杂真心,也有一部分是作秀。
大春本来痛地想死,一听这话再次原地复活:
“痛?这叫什么痛!想当年我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中午还要回家喂奶,给老头子做饭,不也挺过来了吗!”
“就现在女孩矜贵,说不得碰不得,连家务都不会,比不了我一星半点!”
金导连连摇头,不说话。
却有一道声音反驳了她。
“所以你子宫脱落的老毛拖了二十多年也没好!当时你要花一百块钱,现在就不会疼的要死要活!”
原来是老医生带着眼镜来开门,检查完大春的伤口。
他语重心长:“去大医院吧,能接好。”
大春可劲儿摇头:“不去!大医院不治病随随便便几千块就花出去了,我还是信任你。跛了就跛了,冤枉钱我一分不花!”
劝不动,老医生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大春就坐着轮椅回到了家。
浑身虚汗,尤其是她为了省钱不打麻药几乎痛死在病床上。
小春推着轮椅,做足孝顺儿媳的模样。
但她这点小伎俩瞒不过大春:
“别以为这时候在我面前装乖,偷人这事儿就能过去!我告诉你,没完!”
小春低声下气点头,压根不敢反驳。
刚好时夏从屋内出来,‘乖巧’上前帮婆婆推车。
“婆婆,我来帮您。”
时夏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大春立马抓住时夏的手臂,语气怨毒:
“是不是你故意害我儿子!好啊,我就知道最毒妇人心,谁会在卧室放捕兽夹?”
时夏嘴角在笑,眼角却实打实嘲讽凝视。
“还不是你家老鼠太多,我只好多放点咯。只不过你和你儿子半夜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这才叫奇怪吧!”
“这是我家!你睡得是我儿子的房间,怎么不正常?”
到这种时候,大春还想颠倒黑白。
金导实在听不下去:“你别得寸进尺!”
他现在一阵后怕,背后更是冒冷汗。
这要真让这对母子得逞,时夏不得闹翻天?
这种事别说他百口莫辩,观众听了说不定还冤枉他和大春勾结,拐卖妇女!
“什么得寸进尺?不是你要给我们送儿媳妇,我告诉你,她时夏就是我儿媳妇,我儿子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时夏不说话,导演也震惊到不知说什么好。
这已经不是解释能解释得清了。
“金导,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您到底是来拍综艺,还是拐卖妇女?”
时夏抱臂直立,语气带着审判。
“拍综艺!你放心,绝对都是假的!从现在开始,我让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守在你门口,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导演一边解释一边擦额头上的汗。
直播被禁,大春受伤,时夏差点...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犹豫要不要继续拍下去。
只是收视率和热度真的太好,他实在狠不下心割掉这块肥肉。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昨晚被药晕的工作人员慌张跑来:
“导演,不好了,机器全进水!镜头也被人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