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着,大白和小胖率先跑了上来,将扛在肩上的两大包东西扔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
动作粗鲁无礼,但三人却是松了口气。
然后,稀里哗啦一通响,包裹里的金银器皿滚落出来。
两兽也不管,径直朝小楼各自的屋子冲去。
“真是累死兽了,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在三的人目瞪口呆下,古木走了上来。
她两手空空,路过古尘寰身边时斜他一眼,啥也没说,但又好像说了很多。
古尘寰正想问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但见她一脸同情又嫌弃的眼神,瞬间把想说的话咽回到肚里。
这一趟,肯定发生了什么。
不待他搞明白,又是“砰砰”两声,小花将双胞胎姐妹不耐烦扔到了地上。
在看清脚下之人时,古尘寰与福伯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
两人对视一眼,福伯蹲下探了探双胞胎鼻息,轻轻点头。
而后,郎奎带着十六个衙役和几十匹马走了上来。
当那十六个人看清椅子上坐的是谁后,哗啦一下全都跪倒,惶恐惊呼:“皇……”
“住嘴!”
福伯忙出声喝止他们:”都叫主子!”
“参见主子!”
古尘寰好战,曾不只一次御驾亲征,所以军中大到将领元帅、小到马夫伙计都见过他,并且深深崇拜着这个带领他们打了无数次胜仗的太古战神。
直到最后一次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被大凉王俘虏。
不管他作为一个皇帝是如何的穷兵黩武、以战止战、以战养战,置太古百姓于战争带来的不安和动荡中,对于战士而言,他都是他们永远的神。
就算是最后一战,也虽败犹荣。
若不是国内出了奸细,与大凉王里应外合,那大凉的领土早就已经全部纳入了太古国的版图。
有人说扩张是罪,可在他们看来,天下一统才是正途。
之前朗奎也没说过战神皇帝在这里,此刻突然见到,十六人竟激动得跪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怕君前失仪,他们压抑着不让出声,只身体微微颤抖。
半晌,古尘寰抬了抬手道:“都起来吧!”
“朗奎,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郎奎上前,将今日去镇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一遍,然后指着地上的双胞胎问:“主子,这俩人是留是杀?”
福伯看了古尘寰一眼,上前道:“朗奎你先带他们下去安顿,这姐妹俩交由我来处理。”
“可是,兄弟们说……”
“放肆,主子办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朗奎想起之前陈武说双胞胎曾救过他们的话,以为福伯说的“处理”是要杀这两人,正要说说情,福伯一下喝住了他:
“我看你是把规矩都忘干净了!”
确实,主子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姐妹俩是杀是留,岂容自己干预?
唉,在外面荡了三年,自己这身皮好像是有些紧了啊!
朗奎想着忙跪下请罪道:“属下知罪,求主子责罚!”
若是在以前,古尘寰的确会狠狠责罚他。他向来不喜欢话说二遍,对有胆敢忤逆自己心思的人,要么杖责、要么发配、要么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但经历了这三年的生死磨难,他性子收敛了许多。除开发病时的不可控制外,对待旁人的忤逆或者反应迟钝也宽容了许多。
古木来了后,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心境也越发的平和起来。
不平和也不行啊,有人时刻盯着呢。
此刻,他睥了眼跪在面前的朗奎,摆摆手:“下去!”
“是,属下告退!”
“宋妍也下去,给他们弄点吃的。”福伯道。
宋妍点,然后和朗奎等人将大白小胖扔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搬进草屋。
朗奎又指挥人将那些马安置在了屋后树林里。
没办法,事先也没想到会突然有这么多马匹,还没修建牲口房呢。
所幸整个第一峰除了东面以外的出口都被堵了起来,也不怕会被人偷走或是跑掉
宋妍给朗奎和那十六人煮了锅野菜面疙瘩汤,想到古木和小胖她们还没吃东西,又把今晚留的饭菜给端了出来。
刚准备好,老参一蹦一跳进了厨房,用三五根须卷起碗筷和盛好的饭菜,出门直奔木楼。
这一神操作,直看得陈武等人半天合不拢嘴。
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吃人的小花、开肠破肚的猴子和松鼠,也见识了古木振臂一呼草木出战的神迹……
但此刻见一株百年老山参竟然跑出来干起了下人的活,他们还是被雷得外焦里嫩、接受无能。
这还是原来生活的人世间吗?亦或者,只是一场梦里。
陈武狠狠捏了大腿一把,他旁边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顿时痛呼失声:“陈哥,你拧我腿干嘛?”
“我、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少年:“那拧你自己的啊!”
陈武:“你不是也在我梦里嘛,都一样。”
少年……
郎奎见了走过去拍拍他们肩膀:“淡定、淡定,要习惯和这些稀奇古怪的小宝贝们共处,并把它们当人!”
有人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们必须对这山里的一草一木心存敬畏,不可随意践踏欺辱,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白吗?”朗奎语重心长交代。
众人齐声应答:“明白了,将军!”
朗奎便又介绍:“刚才的是老参,和之前的大白、小胖、小花都是木木收的小弟。”
“那位木木姑娘是神仙吗?”十四五岁的少年问。
“差不多吧。”
“她不仅是主子贵人,还是咱们所有人的老大,大家今后都叫她木老大,或者木姑娘。”
有人还是不太放心:“她之前说过要将我们杀了做花肥的,会不会……”
“放心吧,有主子在呢。”
“那木木和主子,咱们该听谁的?”
“废话,当然是听主子的了。”
“因为,一般来说,主子也是听木木的,呵呵……”
朗奎等人离开后,福伯蹲下将子墨子清扶坐起,给她们输了些内力,又把上次剩下的参须一人一小节喂进嘴里。
没过多久,子墨子清悠悠醒转过来。
当看见眼前的福伯和古尘寰后,两人都以为是在做梦,躺地上一动不动,只将目光紧盯着竹椅上那个如天神般威严的男人。
福伯喝道:“子墨自清,还不起身见过主子?”
这一声喝,双胞胎顿时如梦初醒,可犹不可信地使劲揉了揉眼睛:“主……主子?”
“主子?”古尘寰冷笑:“你们叫的是哪个主子?”
一听这话,双胞胎顿时吓得魂都飞了,也彻底清醒过来,忙翻身跪倒在地:
“属下子墨(子清)参见主子!”
古尘寰看着两人沉默不语,子墨子清却是欣喜若狂。
子墨道:“主子,真是没想到,我们姐妹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您,我们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孤死了,所以就投奔刘芒,认了新的主子?”
“主子息怒,此事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