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市长熟悉的语气,在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中宇,你现在哪儿?我想见你……”
张副市长很严肃。
“我在省城……”
张副市长并不知道我来省城,一听我说完,他微微一愣,反问道:
“是在跑唐公子的事?”
“嗯”
我答应一声。
张副市长微微叹了口气。好一会儿,他才又说:
“中宇,我知道你这人讲义气,重感情。不过你在省城就这么奔波,到底有多大用处呢?还有,现在南淮的局面有些乱,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微微笑了下,反问他:
“张副市长,你指的是场子被查,还有土匪被抓的事吗?”
我话一说完,坐在后座的黄兰立刻探着身体,有些焦急的问我:
“土匪怎么了?”
我还没和黄兰说土匪被抓的事儿。听她一问,我马上对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就听张副市长“嗯”了一声,马上又说:
“中宇,你现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不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
张副市长说的对,我对他多少有些意见。毕竟,在南淮的警界,大都知道我和张副市长的关系。而现在,警察查了我的场子不说,就连土匪都被抓进去了。理由竟然是聚众赌博。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玩笑。
但我不能承认,只是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对你有意见呢,张市长,你想多了……”
张副市长再次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好吧,多余的话,还是等见面再说吧。不过,中宇,我建议你快点回来。南淮恐怕要变天喽……”
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头。张副市长老成持重,他既然能说出这种话,看来南淮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我答应一声,便挂断电话。又和黄兰讲了土匪的事,而黄兰一听,有些担心。但唐公子的事情又没有半点眉目,一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其实我也正矛盾,一方面想继续留下办唐公子的事,一面还惦记南淮。张副市长今天这通电话,已经可以完全肯定了,南淮肯定是要有变动。
回到酒店,我们三人都去了我的房间,准备商量一下,下一步到底怎么办。
老六拿着房卡开门,我们三人刚一进去,都不由的停住了脚步,互相警惕的看了一眼。
房间里有人,这是我们三人都感觉到的。因为我们刚刚进门,但房间里却有淡淡的烟草味。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朝前走着。忽然,就听套间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石先生,回来了?”
我站住原地没动。接着,就见套间的门轻轻推开。一个身材高大,满头白发的老人站在门口。而他的手里,还夹着一支烟。这老人穿着一身唐装,脚上是一双普通的老头布鞋。
“请问,您是?”
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我便礼貌的问了一句。
老人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他身材虽然高大,但走路的声音却很小,如同一只小心翼翼的老猫。
一到我身前,他淡淡的说着: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们也从来不认识……”
“那您这么不请自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反问。
老人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着我,他慢悠悠的说道:
“我来是想帮人传个话……”
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您说……”
“从现在开始,唐家的事,和你再无半点关系。石先生来省城也有几天了,还是请石先生早回南淮吧……”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我在省城,早就没人盯上了。而最可怕的是,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但我面色依旧平静,看着对方问:
“如果我要不想走呢……”
老人笑了,那是一种自信的冷笑。
“不想走,就怕你以后也没机会再走了……”
我一言不发,默默的盯着对方。
老人又说:
“石先生年少成名,在南淮打下江山一片。但石先生千万要记得,这个社会中,最智慧的做法就是明哲保身。有些事一旦强出头,最终难免不身败名裂,遗恨终生……”
老人听着像是劝我,但处处又透着胁迫。
“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老六有些不忿的问道。
“是!”
老人根本没否认,直接说道。
“当然,你也可以当成是忠言逆耳……”
说着,老人再次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朝门口处走去。见他要走,老六和黄兰同时看向我。我知道两人的意思,他们不想让对方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但我没动,看着老人慢悠悠的出门。
老人刚走,老六就问黄兰说:
“黄兰,你跟唐公子的时间也不短。这人没见过?”
黄兰摇头。
正说着,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三人感觉不对,立刻朝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到门口,老六猛的一下拉开门。就见走廊里几个服务员,还有几个客人,正朝楼梯口处跑去。老六急忙问怎么回事,一个服务员说,楼下好像着火了。我们三人一听,也忙跟着下楼。
到了楼下,我们才知道。原来着火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外面的停车场。
跟着出门,就见停车场上浓烟滚滚。几个保安,正拿着灭火器对着一辆着火的车猛喷着。
当我们三人看清这一幕时,都惊呆了。因为着火的车,正是我们的开来的车。
老六握紧拳头,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这是在警告我们。刚才就不该放那个老家伙走……”
我心里也异常愤怒。
正当众人都在围观时,一辆采访车开了过来。就见车上下来记者摄像,在旁边一通忙乎。而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对着镜头,直接说道:
“各位观众,现在我们正在三月桥酒店的停车场。这里一辆宝马刚刚发生自燃,幸好当时车上没人。没有造成人员伤害。在这里提醒大家,开车的过程中,一定要仔细检查车辆的……”
听了两句,我便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