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河篙子村坐落在大山深处,村子规模非常小,这里的人都以种茶叶为生,村子几乎也只剩下七八十岁的老人务农。
在这三天,南乔连一个年轻面孔都没有见过,听村长的意思,村子里太穷,有能力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这有了条件后就在城里租房、买房,三年五载都不会回来。
现在知道有老板愿意收购茶叶,他也是激动的不行,硬要留二人多住几日考察。
向阳打算婉言拒绝,却叫南乔拦下。
篙子村的事情,这个人肯定了解的最多,包括杨大广,自己以考察茶叶之意,住在这跟他打探消息,倒也不会叫人生疑。
向阳这小子能说会道,一顿晚饭,几瓶二锅头下肚就跟杨村长喝成了忘年交。
南乔坐在桌旁,看着二人烂醉搂在一块哥俩好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头痛。
四下看了看,也没找到毯子,只得扯了挂在橱柜旁的毛巾,象征性盖在他们头上。
嗯,上哪去找自己这么贴心的老板呢?
她满意的拍了拍手,将之前带的东西整理进背包,一个人进了山。
这老小子喝醉前讲了杨大广的生平,听说这个人当时在村里是唯一的大学生,很有威望,后来进了单位,也就没再回来过。
他的父亲在他杳无音讯的十二年后,病死在家里,当时还是村里众筹的钱下葬,老人们议论纷纷,说大广这孩子虽然有出息,但却是个冷血的,他爹死了都不回来看看。
向阳接了句嘴,问这杨家老宅在哪。
黄村长虽然喝多,但眼神一下就变了,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连说了好几遍那个地方不能去,非常的邪门。
两个人对视一眼,就意识到这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故事,又灌了两瓶二锅头下去,村长才通红着脸,粗声讲起了另一个故事。
原来,在杨大广父亲下葬后,村子里就闹出了个可怕的疾病,这种病很奇怪,一旦听到雷声,耳朵里就会生出许多像是珍珠一样的东西,并且生病的人几乎都是杨大广父亲的邻居,也就是在牛伏山附近的范围,村民们觉得那山是被雷公诅咒了,后来住在山上的人搬完了,这个病才没有再闹。
南乔在脑子里把故事的框架大概理了理,忽然抓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部分。
整个村子几乎都姓黄,只有杨大广一户外姓人,外姓人进到这种深山老林定居,无非是两类,一类是身上背债穷苦逃命,但显然不太可能,杨父能让儿子上大学,并且进单位机关工作,家里的经济就差不到哪去。
二类,盗墓贼,如果是这样,那这附近一定有个大墓,毕竟在当时那个年代一个大墓能吃三代人,这样一来,这个杨大广父亲带着儿子在这篙子村定居就十分合理了。
再加上杨大广后来从事的行业,跟他与吴三省的特殊关系,更让南乔肯定这杨家老宅,一定是条目前最有用的线索。
一路爬到半山腰,南乔愈发肯定杨家老宅底下不一般,先不说风水,就说这座山,居然就是杨大广与吴三省的合照上的背景。
吴三省一定来过这个村子。
现下倒是庆幸,自己没带着吴峫一块儿玩,这底下有墓,就以他的邪门体质在这,谁能保证一铲子下去会不会开出个阴宅。
来之前南乔也没料到要下墓,带的家伙都是半路从黄村长家顺的土铁铲,专门铲干茶叶的,虽然小,但还算结实,几铲子下去,顶层掩盖盗洞的土层就松了。
清理完表面的浮土,露出一个不大的盗洞,上面盖着一块木板,掀开木板,盗洞是垂直的,边缘砌着很多突出的石砖阶梯,一块接着一块,做的很讲究。
做完这一切,太阳也下了山,林子里雾蒙蒙的,山脚下的村子也亮了灯。
南乔打开手电叼在嘴里,顺着石砖爬下去,一路爬到底,就看到一个不大的墓室,角落里有一个灶台,旁边堆着许多生活用品,水壶、泡面盒子、锅碗瓢盆。
好家伙,这是在墓里过日子?
灶台后的墓室外壁上,刻着一串字,时间太长久已经褪色了,上面写的都是杨姓,足有几十个,看来这杨家上下都在这。
一路用手电照过去,她才看见那幅巨大的壁画,占据了墓室的三分之二,画工十分精美,上面还做了特制的防氧化涂层,一看就知道跟这串人名不是一个年代的东西。
上半张墙面画的都是乌云闪电,下半张画这各式各样的雷公,可这些壁画墓砖是宋代的,跟杨家墓壁用并不是同一种工艺。
这只能说明,这些壁画,是被杨家的祖先通过另一个宋代大墓,移到了这里。
可这又是为什么?
南乔正在专心看着壁画,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两道交谈。
“他娘的,天真,老子身上可什么都没带,万一下去开出个杨大爷出来跟你叙旧,你说咱俩是坐着听呢,还是横着听?”
“行了,我们先下去看看,不行再打电话给南乔,小哥不行,他不会接电话。”
“哎?见鬼了,这斗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