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大,但也算是长宁市比较好的酒店,一共六层,他们房间在顶楼,一进门南乔盯着那张白色大床有些许沉默。
解宇臣倒是很坦然,将大衣脱下挂在走道的衣架上,转身就进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看样子他已经在洗澡了。
南乔吸了吸鼻子,坐到床上用余光瞥了一眼,浴室的百叶窗被拉的密不透风,玻璃门上也粘着防走光贴纸,看着十分安全。
但眼下的情况,怎么琢磨都觉着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会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一个电影频道,就起身走到窗前,将整个人埋进了窗帘后面,然后盯着下方空无一人的街道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才响起浴室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她转头看去,解宇臣笔直站在过道那,浴袍的领口敞开露出了白皙脖颈下的锁骨,额间湿漉漉的发丝也略显凌乱。
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看着瘦,南乔心说。
解宇臣一言不发,就站在原地静静地打量着她,而后眼神一沉,声音带着丝沙哑。
“你在看什么?”
“你还挺有料的。”话刚出口,南乔就反应过来这话有些暧昧,也没敢看他的表情,直接一头扎进了浴室里,将门给反锁上。
浴室里雾气缭绕,隐隐还能闻见一股酒店特有的沐浴露余香。
她匆匆洗漱完,出了浴室就往床上一扑,抱着枕头酝酿睡意。
不过她的身体只占了床沿的一小侧,身旁留出了一大块空位置。
却没想解宇臣不知道从哪里变戏法似的翻出一床备用被子来,然后铺在了靠近南乔那侧的地上,他蹙眉打量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军大衣包裹住全身,才往上面一躺。
南乔并没有真的睡着,而是在解宇臣躺下后缓缓露出了一个浅笑。
寒冷的夜,房间里除了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就只剩下暖气运作的微弱噪音。
或许是因为太累,南乔睡着之后做了个梦,梦境里她看到吴邪站在一处极高的悬崖边上,身后还站着个汪家人。
她想出声提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转眼之间,吴邪就被那汪家人割了喉,大量鲜血不停地从他喉间喷出。
吴邪捂住脖子,以南乔这个视角只能看见他跌跌撞撞往后爬了两步,然后耗尽所有的力气站起身,向后翻入了悬崖。
“吴邪!”这时,南乔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绷断了,在极度狂躁的情况下,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心中怒火狂烧,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将她淹没。
最后,因为一阵剧烈的悬空失重感,南乔猛地睁开了眼眸。
哐当一声巨响,伴随身下那一道略显沙哑的闷哼,南乔居然从床上掉了下来,正正砸在睡在床边的倒霉蛋身上。
后者本在安安稳稳睡觉,身体冷不丁被重击,他闷哼一声,下意识伸手想去捂某个地方,结果却揽住了一具温软的身躯。
整个人就是一僵,瞬间清醒。
南乔眯了眯眼,眸底杀意翻腾,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酒店房间的天花板上,脑海里还盘旋着吴邪被汪家人割喉坠崖那一幕,或许是梦境太过于真实,那个画面好像就是在她眼前发生,使得她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身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嗓音还带着些许被砸醒的无奈,“你…..干什么?”
南乔身躯一顿,这才从刚才梦中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此时已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丢大发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想站起身去将窗帘拉开,却不想解宇臣猛地一个翻身,二人方位调转,就将南乔压在了身下。
视线落在那近在咫尺的粉嫩唇上,解宇臣瞳孔微缩,呼吸停滞了一瞬。
南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也是一愣,她缓缓抬头,“你干什么?”
“你瞒了我什么。”解宇臣的嗓音很淡,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从昨天见面开始我就发现了有一伙人一直在跟着我们,准确来说应该是跟着你,南麟楼主——沈南乔。”
南乔心中微惊于他的观察力,那伙人确实从北京开始就一直跟着她到了这,但并不是汪家人,所以他现在是误会自己了吗?
她抿了抿嘴,正想着怎么开口。
下一秒,解宇臣松开她,就起身拉开窗帘,随即坐在了角落的沙发上。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南乔缓缓坐直身子,“你还记得陈文锦笔记里提到那个“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