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愣在那儿,他倒不知,他在自己府上还需要外人来引路?
且看这女子如入无人之境,看来是这儿的常客,谢玉让这样的人在府上进进出出,也不怕冲撞到府上的孩子们?
偏偏那女子见他失了神,以为是她的招数起了作用,顺势向前两步一倒,便扑倒在谢瞻胸口前。
“哎呀,奴家头太晕了……”
下一瞬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囫囵丢到在一米之外。
谢瞻一蹦三尺高,脸都黑了,大骂,“你是哪里来的泼皮烂肉,竟跑到我府上发骚!”
“哎呀,这位爷好狠的心,奴家骨头都要被摔散了…”
这女子方才在谢瞻胸口扒拉了几下,真是坚硬可靠的胸膛,比院子里那个残废好了不知道多少,偏偏又这样一本正经,好合她的胃口。
“呸!”
谢瞻真的唾了一口,虽然有辱斯文,可实在倒人胃口。
“哟,这位爷装的这么正经,那你跑这儿来干什么了?”
女子撑起身子,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肉,心想都跑来找谢玉了,不是一路人?
“你立刻给我滚出府去,不然我让人来把你叉出去!”
“哎呀,这位爷别这样不解风情嘛……”
谢瞻见女人已经站起来又朝他过来,怕这女人再发疯,不敢待下去,连忙往回走。
“诶,诶…跑哪儿去啊”
女人见他跑了,在后面喊。
谢瞻头也不回,赶紧回西院,他要找陈氏好好诉诉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王氏说的半点没错,是得早点分家,谢高的回复还没到,可他一天也拖不得了,明天,明天就得把人赶出去。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谢宁伸出个脑袋,眼看谢瞻健步如飞,时不时往后望,见人没跟来,才减慢了步子,那样子实在是滑稽。
一旁猫着身的庞四叹了口气,“二姑娘,要是刺史大人知道你这样算计他,可要把你捉去听训了。”
谢宁嘻嘻笑道:“看了这出好戏,听训我也愿意。”
“姑娘,你马上便要去儋州了,这旁支的人就算住在谢府上,也不会碍着你了呀”
庞四有些不解,姑娘这趟先是设局让王氏和谢高厌恶旁支的人,又做戏让谢瞻对其彻底寒心,前几日还派了人去找谢氏老族长,为了把旁支的人赶出去,可随着他们搬往儋州,这一切似乎没太大意义啊!
“这些人住在谢府一日,便会仗着谢家嫡支狐假虎威一日,迟早是祸端。”
其实谢宁没说的是,她就是讨厌这些人!除了旁支大房,其他的人都讨厌。
“走,我们找真真和二哥去。”
谢琰不常住在东院,特别是这两个月,除了老夫人李氏丧事回来了几日,其他时候都住在府外的小院里。
大爷谢金是婢生子,一辈子在老夫人李氏面前抬不起头,连带大夫人和她的一子一女在谢家也都是不争不抢的性子。
“我回来是取自己之前画的图纸,可谢璋和谢琚霸占了我屋子用来赌钱不说,还将我柜子里珍藏的各种图纸用来垫桌脚。”
谢琰说到这儿有点委屈。
“我想着反正我也没在屋里住,就罢了。可图纸总得取出来呀!谁知他们赌钱上瘾,不愿意让我挪桌子,我一时气愤掀了桌……”
庞四:“二公子掀得好啊!”
谢琰叹了口气,没说话了。
谢宁问他,“你脸上和手上的伤是谢璋打的?”
谢琰否认,“不是。”
“那是谁?”
“那些人说我坏了他们的运气,才动了手。”
谢宁斜眼看他,谢琰简直是个木头脑袋,没有谢璋这个“主人”授意,那些人会打他?
几人听到这儿,都沉默下来,连谢真也感受到了无奈。
“二哥,所以你的东西拿到了吗?”谢宁问。
谢琰不说话了,很明显,那些图纸还在桌子脚下垫着呢!
“没事,我等他们走了我再去拿吧!”
回府的时候,庞四很不解,在他看来这谢氏旁支的人,他们姑娘也就对大房的人好一点了,大姑娘和二公子也算是这府上小辈里最好相处的人了,可今日二公子被谢璋几人那样欺负,姑娘也没生气?
“姑娘,同谢璋赌钱那几个,我和五哥都熟,要不要晚点教训教训他们,给二公子出气?”
谢宁看向他,眼底噙着笑意,“嗯?教训了之后呢?他们就不敢欺负谢琰了吗?”
庞四挠了挠脑袋,“姑娘放心,我们下手重点,让那些人长长记性,日后不敢来招惹。”
“今日摆平了这些人,日后也会有那些人,软弱可欺的人总是会被强横的人找上。”
庞四听她这口气,是不想管这事儿了,可他瞧着谢琰被打成那样,还是有些不忍,好歹也是主子呢!
“那姑娘打算怎么办?”庞四问。
“对一个常年受压迫的人来说,别人的帮助无疑是徒劳的,唯有让他自己跌落谷底才能觉醒。”
就像她一样,被人欺负哄骗利用,直到死才想清楚,可已经晚了。
谢琰这个人,上辈子同她并无交情,如果不是他的天赋,这辈子她或许也不会接近拉拢他,可既然想用他,是得解决有些麻烦。
“这事儿先不急,你让你干爹找个人盯着他点就是。”谢宁道。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谢氏旁支的人赶出府去,依照这些人的性子,事情不会太顺利,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好戏了。
果然,谢宁回到西院时,那些上门的夫人们已经不在了,谢瞻正在和陈氏商议这事儿。
“怎么突然这么急?我怕他们不愿意离府啊”
“阿媛,你是不知道东院和北院被他们祸乱成了什么样子!好好一个谢府,成了三教九流聚会的地方了!”
谢瞻想到那场面,火气便压不住。
“一切你来安排,只是切莫动粗,我是怕消息传出去,对你赴儋州任职有影响。”
谢瞻升官的消息传来,陈氏大概是最开心的,可如今又忧心忡忡起来,就怕中途出了事。
“这你别担心,只是让他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且这祖宅当年本就是给了我们这一房,放哪儿我们也占理。”